李泊溫本就不願意下跪,但是出於規矩是跪在堂下,聽著吳大人的言語。但是吳大人明顯就是帶有自己的死人感情在處理案子。也可以說現在這幅模樣,根本就像是在吵架,而不是在辦案。
“這個子虛烏有的罪名,我不認!”李泊溫站了起來,伸手也將高五娘從地上拽了起來。
“大膽犯人!還不快快跪下!怎麼能站起來,藐視公堂!”吳大人氣急敗壞,他好歹也是一個朝廷的三品官員,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李泊溫不是不懂,可是這個李泊溫卻對於他絲毫沒有畏懼。反倒是顯得他像個草包一樣。
“我們大唐是按照律例說話的,在證據不明確之前,我和語瑛就只是嫌疑人的身份而並非犯人。剛才下跪是對於大堂律法以及大人的尊重。何況我娘子身體不好,不宜久跪。還望大人賜個座給她!”李泊溫不緊不慢的說道。
吳大人一時氣的說不出話來,旁邊的師爺附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他才看起來平靜了不少。
“賜座。”他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
“多謝大人體恤。”高五娘笑著道了謝,看著衙役搬上來的椅子,自己坐了上去。這公堂之上的樣子簡直就像是一出鬧劇。她不禁懷疑起來,這個吳大人到底會不會辦案。
若是有意想要扳倒自己苦心經營的高家礦廠,他怎麼之前的準備這樣唐突。想到這,高五娘就在心中偷笑。
狄仁傑也是沒見過這麼隨意的公堂,坐在一邊,也當是看戲似的。看著李泊溫、高五娘夫妻二人能言善辯、巧舌如簧。他就覺得這個案子根本就用不著自己出手幫忙。
吳大人坐在太師椅上輸了口氣,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這兩夫妻逼得啞口無言。這哪裡是自己在審案子啊,堂堂的主審官倒像是被‘犯人’欺負了一樣。
薛懷義雖然和他打好了招呼,說是讓他一定治李泊溫個罪,但是如今的局面,狄仁傑在一旁聽著,堂下又那麼多百姓看著,他也沒有辦法歪曲事實,更何況他本身也不是一個一點理都不講的人。
當初他接下這個案子,是因為在心裡相信李泊溫一定是犯了律法的,但是如今他又拿不出什麼證據來給他定罪,反倒是讓自己再次在眾人面前丟了顏面。
既然不好給李泊溫定罪,那麼就繼續從這高家礦廠發生礦難的事情下手。剛才師爺在耳邊告訴他,他才想起來有一個重要的證人沒有傳。
吳大人似乎很疲憊,沖著師爺招了招手,師爺說道:“傳證人!”
這個時候只見一個年輕女子挽著一個老婦人的手走到了公堂之上。高五娘好奇著回頭一看,想著這時候誰會出來指正自己呢。
當她看到來者的時候,明顯一愣。那個年輕的女子就是受難礦工劉大果的妻子,她挽著的婦人,就是劉大果的母親。
那兩人斜了一眼高五娘,跪在堂下。頓時起了哭腔:“大人啊!你可要為民婦做主啊!”
她們二人這突來的哭訴,讓高五娘都愣住了。事情過去了一個多月了,她當日好言好語的上門去賠禮道歉,並送上撫卹金,如今她不知道這二人還有什麼需要做主的。
“你們二人且細細道來,發生了什麼,本官今日就為你們做主!”吳大人說話彷彿有了底氣,心裡想著,你們要證據,這證據就來了。
劉大果的妻子抹起了眼淚:“我相公在生前在高家礦場工作,每日累死累活,工錢總是不給不說,反倒把命都搭進去了!”
一聽這話,高五娘急了,從椅子上站起來:“你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拖欠過工錢!”
“我兒子如今屍骨未寒!她卻在這裡狡辯!我兒為你高家礦廠工作,命都沒了,你那日來我家不過給了那麼點錢,就覺得能買了他的命?”劉大果的母親哭喊道。
那日的錢明明她們都收下了,如今卻來公堂上指正自己,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端倪。
“高五娘!你有什麼話要說?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吳大人一臉得意,以為以此就能治高五孃的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