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螢。”林謹承沉聲喚她,表情誠懇不容人拒絕,“我才剛回來,根基還淺,你能不能幫我?”
聞螢繃著臉,內心已經動搖了,只不過她對酒店才是一無所知,便沒有馬上答應。
思忖片刻,她問:“我要怎麼摸清?”
“現在的鴻海,客房部、前廳部和工程部還是以前林肇言時代的舊部,其他部門已經全部換成林肇倫自己的人。這不要緊,我們逐個擊破。”
聞螢不明白:“林肇倫為什麼不全部換掉?為什麼還要特意招你進去?”
“林肇倫是外地人,那些本地的經理客戶關系枝蔓牽連,為了酒店的發展,他不能隨便鏟除。至於我,進去了可以幫他堵住悠悠之口,順便樹個大仁大義的美名,為什麼不招?”
“悠悠之口?”
“你以為他單靠一份遺囑就能服眾嗎?”林謹承眸色驟寒,“可如果連我也聽他的話,是不是就能更好的穩定人心?”
難得他條分縷析地講這麼多,然而聞螢默默低下頭,攥緊挎包的帶子。
她心裡亂糟糟的。
他說的那些,完全不像她能勝任。
她從以前就是這樣,澎湃心潮臨到現身的一刻,慌亂舉起白旗。
像當年得知包曼盈放學要來找她,想的是“有本事揍死我”,真碰到了照樣縮在泔水桶後面瑟瑟發抖。
聞螢真想對他說,別搞那麼多事了,我們好好談場戀愛不行嗎?
但如今他整顆心都被這件事牢牢佔據,只怕達成之前,沒有任何心思勻給其他。
忘不了他吼出“喜歡到底是什麼”的樣子。
忘不了他拉住她的手低喃“我只有你了”。
更忘不了他伏在耳邊說“你和你媽媽欠我的”。
往事浪頭一樣撲來,嗆得聞螢喘不過氣。
“聞螢。”倉惶回神的時候,聞螢被他摟住了。
步履匆匆的小區路上,林謹承旁若無人地單手環住她的腰,腰際以下緊貼著,害她不敢亂動,眼睛不敢亂瞟,站好了聽他說:“你什麼時候可以辭職?”
“我……我辭職還需要大約一週的交接。”
“那你今天辭吧。”
“林謹承!”聞螢一把揪住他的衣袖,秀氣的眉毛擰結,明澈眼中帶著水色,晃動不安的影。
林謹承知道她擔心什麼,撫摸她的長發,柔聲安慰:“我們裝作不認識,不代表我不會照顧你。我這兩天換房子,給你一套鑰匙,保證不會有第二個女人光臨。”
“唉。”
聞螢說不過,負氣地往他肩頭靠去。
她心想,是我只有你了。
回雜志社辦辭職手續倒是費了一番唇舌。
到處是不解的聲音“你幹的好好的,為什麼要走”。
聞螢訕訕地笑,只能說家裡有事,會耽誤工作。
見她遮遮掩掩的,大家也不便細究,吃了頓散夥飯,同聲祝福她未來可期。
餐飲部服務員的面試對於聞螢像在走過場,不論外形條件還是學歷,都遠遠超出了主管的預期,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另有企圖,才跑來找這份工。
聞螢有苦難言,只說對酒店業嚮往已久,甘願付出,其餘一律按下不表。
最後當然是順利透過,約好培訓時間。
去到林謹承那,聞螢洩憤一般把房子裡裡外外擺滿她的東西。
林謹承看她樣子像在宣告主.權,便由著她鬧,心情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