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跑跑停停,聊天佔了大半時間。
眼下她坐著發了一會呆,滿腦子“原來我真的能跑三圈”持續沸騰。
遠處的林謹承拎著她的書包走來,空氣是潮濕的,洇開他頭頂的燈光。
直到在校外的商店買了礦泉水,痛飲半瓶,聞螢才終於有了活過來的精神。
林謹承還在店外等她,聞螢收起蹦蹦跳跳的動靜,端淑地走出來。她眉眼娟秀,確如鬱素所說,面孔清純動人,不是興風作浪的美。
不過林謹承隨意掃了眼,就沉默地轉身。
同行的時候,聞螢偷偷拿眼瞟他。
自從同意了那個奇怪的交易,又有了一起去田徑場跑步的經歷,她覺得他們似乎拉近了距離。雖然被他訓斥的時候,心裡非常不服氣,可就因為激出的這麼一點不服氣,居然真的堅持跑下來。
“那個……”她摳著礦泉水的包裝紙,猶猶豫豫地倒出困惑,“我記得你好像說,做事情沒結果就是浪費時間。你既然喜歡鬱素,不去追她,來我這裡找幻想,不是挺浪費時間嗎?”
林謹承一怔,腳下停了半秒,像是沒料到她會這麼問。
很快恢複自若神色:“那是我的事,你關心自己成績就好。”
“你就沒想過,萬一我沒考上……”
“不可能。”林謹承不假思索地截斷她的假設,“我想做的事,一定能做到。”
哦,聞螢在心裡默默點頭。
她眼角的餘光掃到他轉過頭來,說:“前提是你配合我。”
“嗯。”
“以後再也不能遲到。”
“噢。不過……”聞螢突然想到什麼,“你,和我一起跑步,要是讓那些女生看到,會不會不太好?”
林謹承垂眼,哼笑一聲。
轉天下了早讀,聞螢和鬱素在教室後門外面吃麵包,相互抽背《阿房宮賦》。
她們半邊身子泡在陽光裡,校服的袖口微微發暖。輕風貼地,掀動兩人的裙擺,撫平秋燥。四周擠滿了人,喧嘩聲像海水,持續不斷地小規模推湧。
片刻前門傳來騷動,聞螢和鬱素頻頻望去。
聽到接連不斷呼喚“聞螢”的聲音,一張張臉龐依次轉來,認識不認識的都在尋找,連起一條看不見的曲線。
興奮的,疑惑的,好奇的,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各異,最終指向的都是“聞螢”。
還沒反應過來,林謹承出現在視野一角。
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聞螢不可置信地睜圓雙眼,呼吸都收緊了。
身姿英挺,他發梢下的眼睛像隱入夜色的星,貓一樣恬然淡定迎著眾人目光走來。
朝她。
他停在聞螢面前,她感到自己遮蔽了外界所有的聲音,只剩聒噪的心跳。
看她的時候,林謹承稍微抬起了頭,露出狡猾又邪氣的笑,就像在說“讓她們一次看個夠”。
他開口:“晚上一起走。”
整條走廊爆.炸。
作者有話要說:
這應該是我寫過最腹黑的楠竹,充滿了無數小秘密……
謝謝上週打麻將、扶桑大紅花和生如微草_的營養液~
謝謝薄荷茶的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