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靈被這兩個老頭的大轉彎嚇的不輕,他還真怕兩人打起來,要是歐陽元燁打贏了還好,連卓雅都怕他,這裡的太醫肯定不會拿他怎麼樣;要是打輸了,自己還要揹他回去。只見歐陽元燁和另一老者和氣地坐下後才招呼周靈:“快來見過李太醫。”周靈趕緊走過去作揖:“周靈拜見李太醫。”李太醫看著周靈點點頭,然後轉頭對歐陽元燁說:“難道他就是你的人選?”歐陽元燁趕緊對李太醫使了個眼色,急匆匆把他拉出涼亭,李太醫見歐陽元燁如此奇怪,只好囑咐白衣少年:“敬德,好好招呼下這位小兄弟,為師去去就來。”周靈和白衣少年只好看著二人鬼鬼祟祟來到一旁的小樹林,剩下他們面面相覷。
周靈率先打破僵局:“你好,我叫周靈,今年十歲。”
白衣少年似乎怕生,只是低著頭簡單地說:“在下白敬德。”
“你這名字不錯啊,是誰幫你取的?”周靈又問。
“我師父。”
“那你在看什麼?”
“我師父的行醫筆記。”
。。。。。。
就這樣一來二去,周靈也漸漸和白敬德熟悉起來。原來白敬德也是苦命的人,短短十五年的人生就經歷了許多磨難。他三歲的時候和家人走散在逃難的路上,還好遇到了當時在南越行醫的李遜之,不然凶多吉少。這之後李遜之收養了他,給他起名白敬德,並且帶著他在各國遊歷了七八年才在中州定居下來。這些年跟著李遜之行醫看病,白敬德看慣了生死,早已少年老成,他立志要成為一代名醫,懸壺濟世。周靈得知白敬德的志向後不僅佩服白敬德的醫德也羨慕他有自己的夢想,不想自己只會在小院裡耍刀。
涼亭內兩人相聊甚歡,小樹林裡的兩個老頭也在竊竊私語,歐陽元燁悄悄地對李遜之說:“老李,我還沒和周靈說咱倆的賭約,你也別聲張,我之前試探過,他不願意拜我為師。”李遜之得意地用手捂住嘴巴,笑著說:“哈哈,你也有今天,連個徒弟都收不到,莫非那周靈是什麼先天之才?”“那可不是,周靈連山海經的字都認不全,只是我看他天性善良,並且與我有緣,就想讓他試試,你們江湖人不是最喜歡講一個緣字嗎?”歐陽元燁捋著鬍子說。李遜之見他裝模作樣,直接諷刺道:“有緣?那他怎麼不拜你為師?我看是你沒本事,不像敬德,跟了我十幾年了,也算小有所成。”歐陽元燁被李遜之這一頓嘲諷,氣得直罵:“老匹夫,你得意什麼?上次不是我贏了嗎?卓弘毅是不是比江懷義有出息?”
“他們一個在朝,一個在野,這怎麼比?”李遜之辯解道。
“哼,我看你就是怕輸,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聽說江懷義只是在一個小門派當一個長老,他怎麼能和一國之君比!”歐陽元燁瞪著眼睛說。
聽到歐陽元燁如此貶低自己的愛徒,李遜之忍不住抓住他的肩膀搖晃,氣憤地說:“放屁!你也不去外面打聽打聽,整個中原有多少人想見我的徒弟!他不僅救了無數的病人,連他煉的丹藥已經被炒的有市無價,你簡直井底之蛙!再看看卓弘毅,他要是有能耐怎麼還沒統一中原?更別說十年前的中州之亂!”
歐陽元燁被李遜之的話氣的滿臉通紅,嘴裡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個“你!”“不服你就打我啊!”李遜之得意地扭了起來。“好!我今天要和你拼個魚死網破!”歐陽元燁邊說邊一拳打在李遜之的右眼。李遜之見歐陽元燁真打自己,一手捂住右眼,大喝一聲“呀!”,一手朝著歐陽元燁招呼過去,頓時又多了半隻熊貓,然後兩人徹底扭打在一起,完全不顧自己的年齡和身份,遠在涼亭內的周靈和白敬德看見遠處的小樹林不停搖晃,都心生好奇,難道皇宮裡進了什麼野獸?
過了大約半刻鐘,兩個老頭互相攙扶著從小樹林走出來,李遜之的傷勢較輕,只是扭傷了腳踝,畢竟他常年行走江湖,身子底厚一些,但歐陽元燁就慘了,不僅兩隻眼睛高高腫起,而且腰部被李遜之踢了一腳後就只能躬著走路,右邊的牙也隱隱有些鬆動。李遜之扶著歐陽元燁還不忘嘲諷:“看你還敢不敢跟我動手!老夫也是練過的!”歐陽元燁嘴裡吸著涼氣,不停地發出嘶嘶的聲音,本來他就不想說話,可是面對李遜之的嘲諷,他還是忍住劇痛回擊:“莽夫!不就會些拳腳功夫,有什麼了不起,要是老夫當年棄筆從軍,你以為你能傷的了我?我一拳就。。。。。”還沒等歐陽元燁把話說完,腰間傳來的劇痛就打斷了他,李遜之趕緊關切地說:“行啦,死要面子活受罪,馬上就到了,我給你治治。”
等兩人回到涼亭,周靈和白敬德都被他們的樣子嚇到了,他們無一不是蓬頭垢面,渾身沾滿了樹葉和泥土,而且身上都帶著大大小小的傷。周靈趕緊跑過去幫著李遜之攙扶歐陽元燁,還不忘問:“李太醫,是不是林子裡真的進了什麼猛獸?我和老白都看見林子在晃,是的話我現在就去結果了它!”李遜之和歐陽元燁互相看了看,都露出了尷尬的笑容,聽這話,周靈豈不是把我們當作了野獸?李遜之對周靈說:“無妨,那野獸也受傷不輕,腰還給我踹了一腳,估計現在也該老實了。”歐陽元燁見李遜之拐彎抹角地罵自己,剛想反擊就聽見李遜之說:“周靈,你先扶他去那邊趴下,我稍後就來。”然後就找不到李遜之的影子了,他只好把話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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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歐陽元燁趴好後,白敬德見李遜之還沒回來,就先過去幫歐陽元燁清洗了幾處傷口,還幫他按摩腰部,只是他奇怪地問:“我怎麼看這傷都是人為的?”歐陽元燁氣憤地回答:“哼,不是人乾的,就是隻老畜生。”周靈和白敬德推測著兩個老頭的話,總算猜出這是他們在小樹林打了一架,周靈直接拍了下歐陽元燁的傷口,疼的歐陽元燁忍不住伸手去摸受傷的地方,還夾雜著殺豬般的叫聲。周靈看著慘叫的歐陽元燁,生氣地說:“知道痛了?都一把年紀的人了,怎麼還這麼莽撞!學人打架?要是真出了事情,你家人該傷心透了!”白敬德聽見周靈如此大膽的訓斥歐陽元燁,古怪地看著周靈,周靈被白敬德盯得發毛,反問道:“怎麼?我說的不對嗎?”白敬德佩服地說:“你說的都對,只是好歹給歐陽大人留點面子,怎麼說他也是長輩,況且他還是前丞相。”
丞相?好像沒聽說過,元帥府也沒這樣稱呼的人啊!周靈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丞相是什麼,他裝作很懂的樣子對白敬德說:“丞相什麼了,況且還是前丞相,犯了錯就該好好懲戒,張張記性,以前耿叔就是這麼教我的,你說是不是?”最後這話自然是問歐陽元燁,歐陽元燁也笑著點點頭說:“對對對,你說的對,是老夫錯了,下次不敢了。”白敬德忍不住對周靈悄悄地豎起大拇指,周靈也得意地看著他,然後歐陽元燁又問:“周靈,耿叔是誰啊,你跟我說說。”周靈見歐陽元燁對耿叔有興趣,就給他和白敬德一起講了一些後院的事,歐陽元燁聽著周靈的敘述心裡不禁讚歎,這位耿叔還真是賞罰分明,頗有幾分將軍的味道。
這時一道聲音打斷周靈,“說什麼呢?這麼熱鬧?敬德,歐陽先生的傷口處理過了沒?”原來是李遜之回來了,白敬德馬上回應:“是的,弟子已經處理過了,周靈正在給我們講周大元帥府的事情。”“那好,你們繼續講,我要給他針灸了。”說著李遜之撩開歐陽元燁的後背,他先用沾了白酒的布將腰部擦拭乾淨,然後拿出燒過的銀針為歐陽元燁針灸。在治療的過程中,李遜之試探地問周靈:“周靈,你有沒有想過入朝為官,權傾天下呢?”他自然是替歐陽元燁問的,周靈果斷地說:“不行,我已經答應過別人,這輩子都不會當官。”歐陽元燁聽完後,不禁失落地說說:“不當官也好啊,你這樣直率的性子在官場會吃虧的。”李遜之也只好順著歐陽元燁的話說:“也對,這樣也好。”其實他能聽出歐陽元燁語氣中的不甘,隨後他又問周靈:“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男子不當官的話很難有什麼建樹。”周靈糾結了會兒才說:“大概是闖蕩江湖吧,聽說那裡也有無限的可能。”
李遜之聽完後又問:“那你功夫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名師?江湖險惡,沒有真本事和響亮的名號很難混得開。”周靈不好意思地說:“實不相瞞,我只會耍一套虎賁刀法,也沒有名師教導。”聽到這些,李遜之悄悄對歐陽元燁使了個眼色,歐陽元燁心領神會,開口說:“周靈啊,不如你拜我為師,我教你行走江湖。”“你?被打成這副樣子,我怎麼敢和你學。”周靈直接說出心裡話。如果是李遜之這樣說,歐陽元燁肯定忍不住反擊,可是周靈這樣說他也毫無辦法,只好眼神求助李遜之。李遜之趕緊幫著歐陽元燁說:“周靈,你有所不知,這歐陽老頭雖然武功不行,但他識人的功夫可是一絕,朝中的大部分的官員都是他選拔的,你要是學會他一半的本事,就算你不會武功也能在江湖上混出個樣子。”周靈還是糾結地說:“可是我已經拜過師傅了。”歐陽元燁補充道:“讀書的師傅。”李遜之一笑而過,接著說:“你師傅教你讀書,歐陽老頭教你識人,這不矛盾,也不算欺師滅祖,你不用擔心。”周靈這才露出喜色,高興地問:“真的嗎?歐陽大人?”
歐陽元燁心中明明非常高興,可是還是板著臉說:“這也說的通。”周靈見此不知歐陽元燁到底答沒答應,只好等在一旁,李遜之趕緊對周靈說:“還愣著幹嘛,趕緊拜師啊!”周靈趕緊彎腰行禮,歐陽元燁這才露出奸笑:“起來吧,以後你就是我的關門弟子。”隨後他又對李遜之說:“老李,還是你有辦法,不過輸了你可不許賴賬!這次他們都在野。”李遜之不服氣地說:“得了吧,敬德的天賦和能力都擺在這裡,你還是準備輸吧。”
雖然聽不懂兩人的對話,當週靈總感覺自己著了李遜之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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