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翁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緩和了情緒之後緩緩點了點頭,默默跟在嶽留聖的身後。嶽留聖帶著夜寒和釣魚翁向著沼澤的深處走去,這片沼澤位於泗水的折返處,在沼澤中間的自然是泗水。
泗水自西極進入中原之後水流越來越平緩,河道也越來越寬闊了,在這一處泗水的折返之處,河道已經有了四五裡之寬。而因為這一個折返,這一處泗水的河道足足又十裡之寬,在泗水的中央,一處龐大的水上軍營赫然立在那裡。
水上軍營的中軍大帳之內,夜寒、嶽留聖、釣魚翁圍著一張小桌盤腿相對而坐,雖說夜寒不善於表達,但還是用幾句話描繪出嶽留仙如今的情況。
“他竟然跑到二爺那裡去了,我說怎麼兩百多年沒有音訊,這個混蛋,就不知道早點回個信嗎?”
釣魚翁一拍桌子就對嶽留仙破口大罵,而嶽留聖則是笑嘻嘻地解釋道。
“二爺那邊除了二爺自己之外,其他人是不能與外邊聯系的,哥哥他沒有訊息也很正常。”
釣魚翁眉頭一橫,繼續抱怨著。
“他竟然毀了自己的容貌,是怕人認出他,還是自己沒臉見人。”
嶽留聖嘆了一口氣,神情之中滿是落寞。
“哥哥他活了下來,西極守護軍卻覆滅了,大概他覺得自己無顏見西極守護軍的兄弟才毀去容顏的吧。”
釣魚翁一愣,嘆了一口氣,繼續砸桌子。
“還有呀,他竟然不告而別,當初走的時候就不知道跟我說一聲嗎?”
嶽留聖笑了笑,滿臉的無奈。
“哥哥要是和你說了,你恐怕就不會允許他去了,畢竟二爺那裡去了就回不來了。而且哥哥走之後還給你留了封信,是你一氣之下沒有看就把它燒了的。”
“你是怎麼回事?怎麼老是和我頂嘴。”
“我就是解釋一下而已,什麼時候和你頂嘴了。”
夜寒看著眼前你一句我一句的兩個人,默默想到,自己的弟弟在身邊時大概也是這個樣子吧。想到這裡,夜寒會心一笑。
“嶽留聖將軍,你的哥哥還讓我給你帶了一句話,他說,他等你縱馬西去,凱旋而歸的那一天。”
縱馬西去,凱旋而歸的那一天?哥哥還是放不下燕雲呀,不過燕雲,我會把它奪回來的,就算只是為了圓哥哥願。
“嶽留聖將軍的新軍是要用於燕雲?”
嶽留聖搖了搖頭,微微嘆了一口氣。
“我也不知道,三百年前朝堂之上滿是進軍燕雲,可是卻被先帝壓下了。如今,那些支援收複燕雲的元老早已退出了朝堂,朝堂上滿是放棄燕雲固守中原的聲音,可是陛下卻組建了這十萬新軍,你知道這十萬新軍叫什麼名字嗎?”
“不知。”
“回燕。”
“回燕?”
“回燕!”
回燕,是指再回燕雲嗎?大概吧,夜寒看著眼前空蕩蕩的桌子,暗自傷神。
“有酒嗎?”
“酒,當然有,軍營之中怎麼可以沒有酒,來人,上好酒。”
是夜,秋風繚繞,江月通明,夜寒倒在大帳內呼呼大睡,這一夜他是真的放鬆了。自燕雲踏向中原而來,他終於看到了收複燕雲的希望,還有這麼多的人念著燕雲,燕雲就一定會回到道荒的手中。
大帳之外,嶽留聖與釣魚翁並肩而立,眺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