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連忙跪到地上,告饒道:“二叔,不是我不上心,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園子再修下去,只得賣田莊了。那寧府前些年已經賣得七七八八了,若不是有琦兄弟撐著,只怕這兩年已經賣得精光了。這會子要是再發一二百萬銀子的財就好了。”一邊說著,一邊把眼睛向張清瞧過來。
賈政心中一動,也看向張清。連賈寶玉和眾清客也都不約而同地看過來。這會子能解決財政危機的人,也只能是張清這個小財神了。
張清看著眾人火辣辣的目光,趕快擺手,道:“別看我,我已經把銀子都拿出來了,手裡沒錢了。”
賈璉就等著張清接話呢,忙起身上前陪笑道:“琦兄弟,哥哥我早就替你算過了。四個皇莊,一年收入六十萬,三年下來就是一百八十萬,太上皇和皇上歷年來賞賜五十萬,兩個皇家當鋪收入起碼二十萬,還有酒樓、糧店、藥店、文房四寶店,三年來也得一百多萬。琦兄弟,你手裡至少有三百五十萬兩銀子。上次拿出來一百萬,現在還剩下二百多萬,對不對?”
張清睜大了眼睛看著賈璉,道:“璉二哥,要不是知道你是男人,我還以為你想嫁給我呢。把我的家底算得這麼清楚?”
賈璉彎腰拱手笑道:“琦兄弟,但凡我要是個女人,早把自己賣給你了。你要女人還不容易?可著咱們寧榮二府,你想娶誰儘管說,老祖宗必定同意。你要是看上哪個丫環了,我今晚就給你送到房裡去。”清客相公們都笑了起來,賈政黑著臉,轉過身去,裝作聽不見。
張清嫌棄道:“璉二哥又開玩笑了。我其實也沒那麼多錢,你是知道我的,花錢一向大手大腳,吃一頓飯就花了五萬多銀子。這兩年扔出去不少,最多還剩下一百萬,娶媳婦的彩禮也不夠啊。”
賈政迫不及待地回頭笑道:“一百萬也不少了,能解燃眉之急啊。琦哥放心,我府裡的女兒不拘哪個嫁給你,都絕對不要彩禮。這個主我還是做得的。”不但是張清,連賈璉和清客們也瞪大了眼睛,這賈政可是個衛道士,如今也準備開始賣閨女了?賈寶玉張了張嘴,卻沒敢說話。
張清見機會來了,笑道:“二叔也只能做主府裡的姐妹,難道湘雲妹妹你也能做主?”
“哦!”眾清客一致發出恍然大悟的聲音,原來小王爺是看上史湘雲了。
賈政和賈璉對視一眼,都露出了微笑。只要張清肯提條件,這事就有得談。賈政恢復了從容姿態,拈鬚笑道:“這個好說。明日我就稟告老太太親自做媒,保證讓你達成心願。”賈璉也笑道:“原先我們還在猜測,琦兄弟究竟會看上哪家的千金小姐,沒想到是我們老太太的侄孫女,湘雲妹妹鍾靈毓秀,確是琦兄弟的佳偶。”
金陵十二釵裡面,張清最欣賞的便是史湘雲,她性格疏朗,佻達灑脫,顧盼間神采飛揚,她無視高低貴賤,與人相交,一片本色,無功利之心,可算是紅樓世界的俠女。
瞅了賈政和賈寶玉一眼,張清一攤手:“二叔,這一百萬兩銀子就在你兒媳婦手裡。黛玉妹妹前兒對我說,以後璉二哥是要繼承榮國公爵位的,是榮府的正經主子。寶兄弟在這府裡住著雖說眼下名正言順,但再過一二代,情份就沒了,與其到時候討人嫌,不如自己建個房子住著,還能留給子孫。所以我把一百萬兩銀子借給黛玉妹妹了。”
一百萬兩銀子說借就借,真是夠大方的。眾人再一次見識到了什麼叫有錢、任性。
賈寶玉急急地道:“竟有此事,我如何不知道?”賈政瞪他一眼,道:“你知道什麼?整日裡只知道玩耍,還是兒媳婦替家裡操心。”
賈璉驚喜交加,這銀子如果是從張清手裡借的,以後勢必要還的,就算用賈府閨女抵賬,也抵不了一百七十萬兩。但是這銀子如果是從林黛玉手裡借,那就不一樣了,啥時候還那是沒影的事。至於林黛玉怎麼和張清算這筆賬,那就不管了。
他看向賈政道:“叔父,要不然請寶兄弟出面和黛玉妹妹商量一下?畢竟是兩口子,說話方便。”
賈政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皺著眉頭道:“上次已然從黛玉那裡支了三十萬,如今再從她那裡支錢,對她似乎不太公平。再說,這是她留著自己建房子的錢。”
賈璉忙道:“天地良心,寶兄弟也是榮國公的嫡傳子孫,我怎麼可能怠慢他們?咱們賈家在bj有8房,南門老宅有12房,哪一房也沒說被趕出去住。若我有此心時,讓我天打五雷轟。若是二叔覺得銀子數額太大,待我寫信給父親,讓他寫個文書如何?”賈政思忖片刻,慢慢地點了點頭。
一百萬兩銀子在皇帝那裡也不是小數,為了弄到這筆錢,少不得又是賈母親自出面,向林黛玉做了保證,他們二房這一支以後和大房是一樣的待遇。
賈赦也寫了一個文書寄回來,承諾以後賈府的財政大權都交給二房這一支,直到建園子的錢還清為止。其實這又是空話,現在財政大權就在二房王夫人手裡呢。一百多萬兩,幾代人也還不清,到時候還得扯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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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封文書保證了寶玉和黛玉以後在賈府的地位,於是林黛玉拿出一百萬兩銀子,園子的建設進度驟然加快,直到十月將盡,已全部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