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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從這個地下建築裡看不到窗外,但吳梓芽也知道,一天的時間就要結束了,可她卻還穩穩地待在另一個“自己”的身體。對此,她沒有半點的慶幸,就像是佔有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的賊一樣,她反倒是有著種無法形容的不安和愧疚。
憑藉著不知道屬於誰的記憶,吳梓芽熟門熟路地走到了建築深處辦公室。一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們都習慣性地對她點著頭、揮著手,好像都認識她,而且對她很尊敬,尤其是那些曾經淪為過祭品的人們。可人們的這種反應,卻只能加深著吳梓芽心頭的不安與愧疚。
他們感謝和尊敬物件不是自己啊,自己只是披著“她”的皮的一個廢物而已。
說來,命運也真是個捉弄人的東西。當初自己對於“她”的一切作為是那麼的義憤填膺,把“她”的存在當做恥辱,把“她”與自己共享同一套遺傳基因當做最大的噩夢。可現在呢,到頭來才發現,一直在努力反抗、努力改變的人都是“她”,而自己就是個空有一腔憤慨的傻子,什麼都沒幹成的攪屎棍。
吳梓芽苦笑著嘆了口氣,她低著腦袋站在了辦公室門口,像是個犯了錯被罰站的學生一樣,生怕路人看見自己臉。可是,門卻在這個時候開了,走出來的人,是宋葦茵。
兩人在看見對方後,不約而同地愣在了原地。
宋葦茵,王佑德的前妻、王洛兮的媽媽,宋葦茵。曾經這項研究的主導者之一,現在這個四葉草組織的首領。改邪歸正說的就是她這種人,又或許忍辱負重的形容要更確切些。
吳梓芽對她的情感是複雜的,她不能說自己不恨她,畢竟是她賀王佑德的研究導致了這一切,而爸爸媽媽的死也是因為他們這對夫妻。可與此同時,吳梓芽對她卻又有著種對長輩尊敬與依靠,因為無論事實如何,吳梓芽讀書的那些年,都是宋葦茵私下裡照顧著的,而吳梓芽被囚禁在了那密室中的時候,宋葦茵也是唯一一個嘗試過去救她的人。
可宋葦茵對吳梓芽的感情有何嘗不複雜呢?
“宋教授。”吳梓芽垂下目光,抿起了嘴唇。
宋葦茵沒有回答,吳梓芽也沒有再繼續。宋葦茵以幾乎看不見的動作點了點頭後,繞過吳梓芽向前走去,吳梓芽沒有攔她,也沒有再說任何話。
突然,已經走到了走廊半中腰的宋葦茵停下了腳步,她沒有回頭,卻是對著吳梓芽,“抱歉。”說道。
吳梓芽明白,這是一個包含了很多東西的道歉,抱歉她和王佑德曾經做過的事,抱歉吳梓芽父母的離世,也抱歉當初選擇了自己逃命而沒有救吳梓芽。所以,吳梓芽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就此揭過了這件事。
可吳梓芽不知道的是,宋葦茵道歉的原因遠遠不止這些,她的道歉還牽扯著未來的很多東西,包括四葉草的目的,包括“她”的計劃。
宋葦茵走遠了,吳梓芽又在門口站了很久後,才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內,本坐在電腦螢幕前的林芷萱已經坐到了待客的沙發上,而沙發前的茶幾上則已經備好了兩杯白水,顯然,她早就知道吳梓芽回來,而且已經等吳梓芽很久了。
吳梓芽坐在了對面的沙發上,她端起水喝了一口,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梓芽,你……”林芷萱卻說話了,“這三年……過得可還好?他們……沒對你做些什麼吧?”
“三年……已經……三年了嗎?”吳梓芽有些恍惚。自己過得好嗎?行屍走肉般被鎖巴掌大的床上,算是過得好嗎?但有吃有喝,又算是過得不好嗎?
“梓芽你……”吳梓芽的回答讓林芷萱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不說我,”吳梓芽卻打斷林芷萱的問題,擠出了一個蒼白的笑,“你們過得怎麼樣?阿昆怎麼樣?‘她’……怎麼樣?”
“嗯……”林芷萱沒有追問下去,而是配合地轉移了話題,“和這世界上大部分的人比起來,算是過得不錯吧,至少有吃有喝,至少還活著……”
林芷萱深吸了一口氣,“梓芽你知道嗎,這三年,就短短的三年,世界上的人口就已經不到二十億了,比當年二戰的時候還少。”說到這兒,她的表情有些痛苦,“而且那些走了的很多人,都是連個屍體都沒能留下便走了,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哪怕是那些留下了殘骸的人,卻都因為死在了核汙染區而沒法回到家人身邊,沒法入土為安。”
二十億,核汙染區……
“都……”
“不要說怪你,”林芷萱打斷了吳梓芽,“這樣的現實,不是你一雙肩膀能夠承擔的起的,是整個人類的責任,是貪婪的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