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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警惕地四處看了看,用指尖彈彈煙灰,叼著根煙、雙手插兜,走進了這毫不起眼的廢棄大樓。來到樓梯口,他沒有著急爬樓,而是側頭瞄了眼門框上那用石頭劃下的痕跡,低頭瞅了眼地面上的灰,又抬頭看了看樓道盡頭的小視窗,這才邁出了腳步。
警察應該還沒查到這兒,刀疤心想著,不過看地上這痕跡,是下一個任務到了嗎?這麼快?刀疤有些不耐煩地取下快抽到底的煙,食指一條彈飛了煙頭。
剛從四樓的防火通道走進去,幾個混混模樣的家夥就湊到了刀疤的面前,“刀哥,任務又來了,兄弟們已經幫你搬了上來擱在老地方呢,還沒拆,就等著刀哥您了。”說著,邊指了指不遠處那半個人高的箱子。
任務又來了,任務的詳細指令和任務的道具。刀疤皺起了眉頭。
他又向前走了幾步,進入了屋內,房間裡那一群打扮略顯落魄,卻又與刀疤等人截然不同的男男女女,在看見刀疤的身影後都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很是恭敬地微微鞠躬道:“刀哥。”
這樣一群人,一群真的反對新科技醫療的傻子,一群和醫院過不去的瘋子,還真以為大家是一路人呢,刀疤諷刺地笑著想道,還真以為做這些事是真的為了幫他們解心頭之恨呢,還真以為這樣做就能改變什麼的,呵呵,到頭來,還是一群傻乎乎的棄子、炮灰。
刀疤咧著嘴角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算是回禮,之後便一股腦地彎腰站在了那個前,伸手拿過小混混遞來的匕首,拆開了包裹。
“哦,忘了告訴你了,其實你也是顆棄子,不過是顆命長了點的棄子而已。所以,你的下一個任務嘛……”
粗暴地闖入刀疤視線的這行字,瞬間拉響了他心中的警鈴,可他卻還是沒能來得及。
只聽轟隆一聲,火焰眨眼間便吞噬了整棟大樓,將連人帶物帶樓,一口氣全部變為了廢墟。
我也是顆棄子,呵呵,果真……
刀疤是苦笑著離開的,可那笑容卻已經在著熊熊烈火中無跡可尋。
——————
“吳梓芽”到了日本,可前來接機的人卻沒有將她帶去目的地的大學,而是把她眼睛一蒙、手一綁,帶到了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
“吳梓芽”在黑暗中靜靜地坐著,或者說麻木地坐著,近幾天來發生的事情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情緒,她覺得,無論之後等著她的是怎樣的要求、怎樣的處境,她都不再會痛苦和難過,因為,她的心已經死了。
黑暗中有腳步聲,有說話聲,說話的人有男有女、時而用中文時而用日語,“吳梓芽”雖然都能聽得懂,可她聽到的那些斷斷續續的詞卻根本無法組織到一起。
他們這樣把自己綁著扔在一邊,是在試探嗎?還是……
突然,燈光一亮,眼前的遮擋物被抽去,“吳梓芽”將刺痛的雙眼眨了又眨,這才看清替自己解了束縛的那個人,那個意料之外卻又是情理之中的人。
“宋……教授?”是她,如果沒記錯的話,她就是老闆王佑德的前妻,宋葦茵。
她為什麼會在這兒……
“你……還記得我?”宋葦茵的表情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她沒有皺眉,可眉心那兩道深深的凹陷卻填滿了她的愁,“那……”她不說了。
“嗯……”“吳梓芽”避開了宋葦茵的目光,大腦趁著對答的間隙飛快轉動著。
宋教授在這兒,也就是說,她和無眼魚有關系,甚至可能是無眼魚的上層人物,那老闆又是怎樣的身份?他的自殺呢?是真是假?老闆被除去,難道不單單是因為他們想控制來日本交流的這個人,以便接觸到這邊的資料,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原因?個人恩怨的原因?
那無眼魚的目的又是什麼?他們沒把自己帶去大學報道,而是帶到了這裡,為什麼?繼續他們的非法研究難道並不需要插入當地大學的暗樁嗎?既然不需要,那又何必特意把自己帶來,特意以那樣的方式帶來?
“呵,也是,畢竟是他。”宋葦茵皮笑肉不笑地轉過了頭,似乎再看一眼“吳梓芽”就會引起她的什麼不好回憶似的,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吳梓芽”猶豫片刻,跟在了她的身後。
“別想了,有些東西是你想破腦子也聯系不到一起的。”宋葦茵用眼角的餘光瞄了“吳梓芽”一眼,繼續道,“首先,我根本不是什麼無眼魚的頭頭,根本不可能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是無眼魚的人,硬要說的話,我的處境反倒和你有些像。至於真正的幕後之人,以你現在的程度,他還沒把你牢牢抓在手裡,又怎麼會在你面前露出真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