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將落未落的時候,“吳梓芽”身穿白大褂,出現在了公園深處的一片小樹林裡。她單手緊攥著口袋裡的手機,一臉心虛地四處張望著樹林。
一隻鳥兒停落在了樹梢上,微微顫抖的樹枝搖下了幾片落葉,落在了“吳梓芽”的腳邊,將她嚇得一個急轉身,來不及有別的反應就向後退了幾步。
可落葉只是落葉,能被落葉驚到,不因林中有鬼,而因鬼在人心。
“吳梓芽”嚥了口唾沫,用一種半嘶啞半顫抖的聲音對著樹林深處說道:“你給我出來!你叫我過來,自己卻躲在暗處,是什麼意思?”
只是,樹林深處,依舊沒有半點聲響。
“你……”
“噓,別急嘛。”從耳根處傳來的聲音,將“吳梓芽”嚇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吳梓芽”見鬼了似的轉過身,晦氣地拍拍衣服,退到了距離男子足足有五米的地方,滿是戒心地觀察起了男子的樣貌。半晌,她蹙起了眉頭,“你不是他?”
“呵,是有怎樣,不是又怎樣?”刀疤笑了,咧起的嘴角將他臉上的刀疤拉成了一個駭人的弧度,“反正你現在得聽我指揮,你沒有本事,也不敢違揹我。”
“……”“吳梓芽”咬著嘴唇低下了頭,沒有否認刀疤那囂張的話,“說吧,你們又想要什麼?”
“我們又想要什麼?”刀疤向前逼近了幾步,“吳梓芽”則又戒備地向後退了幾步,“我們什麼時候向你要過什麼東西?從頭到尾,都是我們在幫你吧?要不是我們,你現在估計……”
“你閉嘴!!”“吳梓芽”知道刀疤要說什麼,他也明白刀疤說的都是事實,可她就是不敢承認,不敢想象,更不敢面對。“既然叫了我來,那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哼,脾氣倒是很倔啊。”刀疤停下了向前靠近的腳步,雙手抱肘笑了,“他讓我來問問你,為什麼把槍留在了現場?”
“……”“吳梓芽”抖了抖。
“因為那槍是那警察的?你怕你拿著槍會進一步牽連他?所以把槍留在現場,相當於是還了槍,也幫他減輕了丟槍的責任?”
“……”“吳梓芽”將嘴唇咬出了血絲。
“還有你選的時間,正好是另一個你和那警察去警局錄口供的時候。”刀疤將臉湊到了“吳梓芽”跟前,可這一次,“吳梓芽”並沒有躲開,“怎麼,你是想給他們製造不在場證明?都這時候了,還滿腦子想著他們?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知不知道一山不容二虎?你知不知道你墮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誰幹的好事?你和她……”
“夠了!!”“吳梓芽”吼了出來,雙眼泛著猩紅,“你們讓我做的,我都照你們說的去做了,至於具體怎麼安排,你們既然沒有細說,那就不應該幹涉我!”
“好一個不幹涉你,那你搞清楚沒有,你現在和我們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和“無眼魚”,和屠了自己全家的罪魁禍首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吳梓芽”徹底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呵呵,”看見“吳梓芽”的表情,刀疤滿意地笑著向後退了半步,“看來你是想明白了,那多的話我也就不說了,”刀疤將一個沉甸甸小布袋塞進了“吳梓芽”的手裡,“拿著吧,我來,就是來給你送東西的。這東西你遲早會用到,至於什麼時候用,怎麼用,以後你就明白了。”
感知著手中那東西的形狀,“吳梓芽”的牙齒打起了顫。
“走了,”刀疤轉過身,揮了揮手,“之後該怎麼對付警察,你比我更清楚。相信你不會蠢到坦白一切,更不會蠢到讓另一個你發現什麼的。哦,對了,”突然轉回頭,“他還讓我送你一句話,他讓你記住,這世界上只能有一個叫做吳梓芽的人,而如果你繼續這樣左右搖擺地下去,那個吳梓芽,很快就會不是你了。”
“……”
“哼哈。”刀疤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走遠了。
幽靜的樹林裡,只剩下了“吳梓芽”一人,和她手中布袋子裡的,一把……槍。
哐當,布袋掉在了地上。
許久後,“媽媽,這裡面有什麼呀?”遠處傳來了小孩兒的聲音。
“吳梓芽”行屍走肉般的彎腰撿起布袋,在他人到來之前,幽幽地走了。
靜謐的樹林,被新來的母女用歡快將壓抑取代。
作者有話要說: 熱烈祝賀“吳梓芽”終於踏入了黑化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