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女朋友,她……”
是啊,早在自己被姜嶺騙得團團轉的時候,阿昆和那個人就已經……
現在,阿昆被自己害得生死不明,她又被自己甩下了……自己傻傻地來找姜嶺對峙,傻傻地不肯相信她的話……這下子,沒人會來救你了吧,“吳梓芽”……
算了,死就死吧,這條命本來……本來就是不該有的,是多餘的。
“吳梓芽”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呵,想死了?你覺得我會就這樣殺了你?”姜嶺撤回了槍,“瞧瞧你的左手,又恢複了呢,就像個膠卷電影一樣,還能倒帶的。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機會,好不容易你自己送上了門,要不,”他將臉湊在了“吳梓芽”的耳邊,“反正現在實驗室裡也沒有人,監控也被我關了,要不咱們幹脆……把事情搞定了?”
姜嶺湊在自己的耳邊說話,這本是個再熟悉不過的小習慣,可唯獨這一次,“吳梓芽”被惡心到幹嘔了起來。
“哈哈哈……”姜嶺笑著,笑得令人倒胃。他那薄片眼鏡後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縫,他用槍管碰到了“吳梓芽”的衣領。
“姜嶺你個混蛋!!”“吳梓芽”爆發了,她不顧生死地緊緊握住槍管,她一頭撞上了姜嶺的鼻子。她尖叫著,怒號著,用盡了有生以來的所有力氣,把姜嶺摔翻在了地上。她掐著姜嶺的手臂,死死地扭著槍管,拼命地將它扭離自己。
“放手!!!”姜嶺也被惹急了,他急得將食指放進了扳機裡。
“啊啊啊啊!”“吳梓芽”用力一掰,槍口面向了姜嶺自己的胸口。
嘭!槍聲響起,血濺滿地。
施加在“吳梓芽”身上的所有力量都消失了,姜嶺一動不動地躺在了地上,安靜地,安靜到死氣沉沉地躺在了地上。可這種躺卻與熟睡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因為那從躺在地上的人的胸口,緩緩冒出的涓涓細流,正在一點點地染紅他白色的衣襟。
“啊——不要啊,不要啊!”“吳梓芽”扔下槍,絕望地試圖堵住那冒著血的血洞,卻只是徒勞地染紅了自己的雙手,“姜嶺?姜嶺?姜嶺!!”
可惜,地上的人卻是永遠都不會再有半點回應了。
“啊啊啊!!”她連滾帶爬地離開了屍體,她手忙腳亂地尋找著手機,“救護車,救護車,自首,自首……”她口齒不清地說著。
就在這時,實驗室裡的固定電話響了。
“吳梓芽,你確定要自首嗎?”這是從電話中傳出的,某個男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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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另一個“自己”甩下後,吳梓芽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孟祁昆的家裡。
開啟門,“孟叔,張姨,我……”
“救護車!梓芽!梓芽!快!”從屋裡傳出的,是張姨焦急的聲音,“快點叫救護車!你孟叔的他的心髒病又犯了!!快點!!”
吳梓芽匆匆忙忙地掏出手機,手忙腳亂地撥通電話,直到救護車到來,將孟叔運上車,順帶著張姨和她自己也去了醫院,直到張姨已經在手術室外走了無數個來回,吳梓芽都還是懵著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孟叔心髒病複發住院了,阿昆也……
這……這要怎麼告訴張姨?這能告訴張姨嗎?張姨到現在都還以為自己的兒子只是單純地出差去了吧?可實際上卻……
蜷縮在手術室外面的板凳上,吳梓芽一口咬住了自己那抖著個不停的拳頭,她咬得很是用力,咬得指關節泛白,咬得嘴裡有了血腥味兒。
天黑了,夜深了,可吳家和孟家的人,卻沒有一個能夠無夢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