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閉嘴!!”“吳梓芽”的吼聲讓整棟樓震了震,她大喘了一口氣,接下來的聲音虛弱了起來,“你先別說話,讓我消化一下好不,我……”
吳梓芽順從地閉嘴了。
一種從未有過的寂靜籠罩了這個算不上大的玄關,這種寂靜就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一點點的,一點點的,帶著剛才那些駭人的真相,慢慢地蠕進了“吳梓芽”的耳朵裡、心裡。近日這些接二連三的足以顛覆她的人生的東西,剝奪著她的理智,剝奪著她的思考能力。
“不……不是這樣的,我……”她摁著自己的太陽xue,拼命地搖著頭,“我為什麼要信你?我憑什麼信你?就貧你那滿身的秘密,就憑你自稱為阿昆的女友、我的姐姐?你到底是誰?你到底和我是什麼關系,我的……”我身體的消失,到底和你有沒有關系。可惜,“吳梓芽”沒能問出口。
果真要走到這一步了呢,吳梓芽在心底嘆了口氣,她之前瞞著“她”,藏著自己的存在,是打算自己一人搞定所有的事,打算讓另一個“自己”過她該過的日子,走她該走的路,對於這件超出了常理的事,能夠置身事外。
可是現在,已經不是“她”能夠繼續置身事外的時候了。阿昆有了危險,姜嶺是敵人,吳梓芽需要另一個“自己”的能力,而要兩人真的能夠齊心協力。
也只能這樣了……瞞不下去了,騙不下去了,既然已經面對面卻也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的現象,那就幹脆……幹脆挑明身份吧。
吳梓芽沒有任何徵兆地轉身走進了屋內,她熟門熟路地來到洗手間,開啟隨身揹包和水龍頭,卸起了妝。
“喂,你什麼意思?!”另一個“吳梓芽”追了過來,她一把抓住了那正在洗臉的人的肩膀,“你有種就把那些見不得人的秘密都告訴我啊,躲什麼躲?跑在這兒洗臉又是個什麼意思?你……”
“吵死了!!”吳梓芽甩著滿臉的水直起了身子,她一個轉身揪住另一個“自己”的後領,就將她往鏡子面前拉,“吳梓芽,我是誰,你憑什麼信我,你自己睜大眼睛給我看清楚了!”
鏡子裡的,是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唯一的區別便是一張幹,一張還滴著水罷了。
“吳梓芽”盯著鏡子石化在了原地,她沒有任何反抗的任由另一個自己揪著,她像沒了骨頭似的,將全身的重量都耷拉在了那揪著她的手上。
“怎麼……可能?”她喃喃自語著。
“是啊,是不可能啊,可它就是發生了!”吳梓芽直接伸手掏出了另一個“吳梓芽”的手機,她將拇指摁在了指紋開鎖鍵上,咔嚓,只記錄了吳梓芽一人指紋的屏保,應聲而開,“看到沒有,它就是這樣真真切切地發生了。從三個月前我在公園裡醒來開始,這個世界上就有了兩個吳梓芽。”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救你、為什麼冒充你嗎?你現在搞清楚了沒有?”吳梓芽將手中的衣領揪的更緊了,“因為你一個人搶走了我的所有東西,我沒住處、沒身份、沒工作、沒錢!!”
“吳梓芽”還在愣著,好像剛才另一個她的長篇大論,完全沒能進到“她”的耳朵裡。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
吳梓芽甩了甩又麻又痛的手,松開了衣領,“這一巴掌我早就想打了,獨佔著一切卻還犯蠢,蠢到我都想找個狗洞鑽進去了。你要是早點發現姜嶺的問題,阿昆也不會……”吳梓芽嘴裡是在罵著“她”,可心裡卻是在折磨著自己。
是啊,自己要是早點發現姜嶺的秘密的話,事情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姜嶺的馬腳露出來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自己卻直到昨天才證實……這也是因為那和另一個“自己”一樣的心態吧,自欺欺人,不願意相信。
姜嶺對“吳梓芽”下手,說是因為三個月前交易的時候看見了她,那個“她”,應該就是眼前的這個蠢貨吧,吳梓芽頗為確信的分析道,因為那天她自己在走出樹蔭的時候,是東張西望地出來的,並沒有看見什麼人。這蠢貨估計是低頭想著實驗資料的問題,結果卻倒黴地撞到了交易現場……
這個吳梓芽在分析著姜嶺的事,可另一個“吳梓芽”卻在擔憂著自己的命。
她是自己是同一個人,“吳梓芽”的右手不可見地抖了起來,而自己和她見面後,自己的身體就會……她不敢看鏡子中的自己,她生怕看見那殘缺的……
吳梓芽正要開口說話,卻被對方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推翻了在了牆上。等她抬起頭時,那個推人的罪魁禍首卻已經跑了,像逃命似的,跑了。
本以為表明了身份,另一個“自己”就會和當初的自己一樣,在短暫的慌亂後坦然接受這個事實,兩人可以齊心協力救阿昆。
可現在,“她”卻……逃了?看見自己,就像看見了魔鬼一樣的,逃了?
為什麼……會這樣?
這是吳梓芽第一次,完全無法理解另一個“自己”的行為。
作者有話要說: 啊,終於捅破這層玻璃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