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去後,她便覺得頭有點暈,之後醒來便是一副血肉模糊模樣,她卻出奇淡定地看著自己這幅模樣,這便是代價嗎?她想。
“醒來了嗎,功法已經在你腦海了。“淡淡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她看向那看來一直在賣湯的孟婆,腦海浮現一篇生澀的文,魂體內有陰冷的感覺。
“你如果想見你的阿郎,你還需去人間等待高人,時間機緣到了,便能再見你的那個他。“孟婆抬了抬眼。
“我該如何去人間?“
“中元。”
“之後她便去了人間,尋找所謂的高人,也就是你,之後的你也知道了,我想,你最感興趣的是她為何死去的吧。“孟婆看著碗裡的湯,湯裡倒影著珠兒的前塵往事。
珠兒的深情感動了聖上,聖上允許她一路追隨阿郎,到那流放犯人的邊疆地區——百越之地。
押送阿郎的是兩個兇神惡煞官差。那兩個官差皆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這個官差的身份是用那不義之財買來的。他們兩人本是江湖上殺人越貨的盜賊,但是這世態不是盜賊們能生存了,於是他們趁夜裡,襲擊了一個小鎮的富貴人家,幹殺人越貨的買賣之後消失掉了,轉而換了一個新的名字在新的地方,用錢買了個小官當當。
買到了個看牢的小官,吃香的喝辣的接受那些入獄者家裡的那些親戚好友們的賄賂,本來這小官當得享受,在這京都,入獄的大多是平頭百姓,卻也有那些大官們,那些大官們的家屬來了可不吝嗇,一把把的銀子像撒花般撒得一點不心疼。受益的自然是他們兩個,於是這日子也過得舒服得很,在那小小的一方牢裡,他們也算是一方的霸王。
可誰知天有不測風雲,居然上面下了旨,押送一個病怏怏的家夥,那病懨懨的家夥聽說以前是一個大官,雖官大,人卻清高的很,所謂高風亮節不過如此,可是入了這大牢,他卻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也不知拿些銀子來孝順孝順他們哥倆,本來他們兩兄弟還不敢動他,擔心那反複無常的皇帝老兒哪天把他給放了,可那老皇帝一紙書文,便把他發配了,這原本是值得解氣的,可——為何偏偏是他倆!去那偏遠的地方,路途上遙遠而難測,聽說那邊山窮水惡的,你說老子好不容易有個享福的日子,你卻給老子來了個如此的大禮!氣不過的兩人打定在路上給這病怏怏的家夥下點兒辮子.....
本是如此想的兩兄弟,卻聽說這病怏怏家夥家裡的有個漂亮的小娘子,而那小娘子也要跟著他去那個山窮水惡的,聽到這個訊息的後,這兩個惡霸不懷好意的相互對笑。
執行發配的日子是三天之後,三天的時間很快到來,珠兒擔心阿郎的衣物和鞋子與吃食在路上不夠,她在這三天裡變賣完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連家裡的房地都給典當了,才換取了上路的錢財,用那些錢財,她又買了些麵粉和食材,做了路上吃的幹糧。除了準備好食物,那幾天裡,她沒日沒夜的縫制阿郎的衣物和鞋子,聽說那邊很潮濕,阿郎的鞋子必須得多縫制點兒,衣物也是如此。連著三天沒日沒夜的趕制,她將上路要用的東西幾乎都親自做完了。府中的下人很是不捨,原本想著跟隨著珠兒,可珠兒卻道,“聖上只允許我一人跟隨阿郎,若是你等一同跟去,豈不是違背了聖意?”眾人聽了央央離去。唯有從小到大一直伺候她的春夏秋冬最為不捨,她們抹著淚與珠兒告別,送到幾裡外才不捨的離開......
她早早地到了牢獄外,此時天已初曉。
兩個官差服飾的人押著鎖著鐵鏈的阿郎從牢裡出來。見到阿郎,珠兒含淚上去,撫摸著這些日子他消瘦的臉龐,“阿郎,你瘦了。”
阿郎反捉住她撫摸自己臉頰的玉手,溫柔繾綣的看著她如水般的眸子,“珠兒,為何要與我去那偏僻之地,一路上風餐露宿,難免會苦。”
聽到阿郎如此說,押著他的官差眼裡閃過惡意,這病怏怏的家夥,若你的小娘子不去,便折磨死你這家夥。
“只要有阿郎在,我便不怕。”卻聽珠兒這麼說,兩兄弟頓時放下心來,大聲呵斥阿郎,“還不快走!過了時辰就壞了!”
他們推搡著阿郎的兩肩膀,阿郎只能拖著地上的鐵鏈往前走。珠兒走在阿郎的旁邊,小心翼翼的看著阿郎,生怕她的阿郎會被這沉重的鐵鏈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