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統九年(1444年)王驥上奏“近邊牟利之徒,私載軍器諸物,潛入木邦、緬甸、車裡、八百諸處,結交土官人等,以易有無。至有教之治兵器、近女色、留家不歸者。漏我邊情,莫此為甚。以故邊患數生,致數年干戈不息,軍民困弊。“因邊境貿易而生的製造武器之物以及製造武器技術的販賣進一步加劇了隱患。這種結果最終導致了明朝中南半島的土地三宣六慰全被緬甸宣慰司所吞,“雲南自此虛耗矣“。萬曆年間,雲南巡撫陳用賓下令“漢夷互市,則關外有市場,防弁及巡司主之。其犯銅鐵輸出之禁者,必誅無赦。“三宣六慰各土司多蓄有漢人為幕僚,以應付朝廷之計,其中不乏像嶽風這樣的“叛國“之徒。據《明史》載,風父祖江西撫州人,商於隴川,因投宣撫多士寧為記室,得多士寧信任,後鳩殺士寧,奪印投緬,受緬偽命。另有廣西人陳安者,初為郡吏,亡命入緬,應履信任之,署為丞相,教以侵掠疆土之計。這類人未見姓名者尚多,大都留居緬境不返。
嘉靖二十七年(1584年)朱紈派盧鏜攻破雙嶼港,許棟逃去,其部眾被殺很多,有些人則逃到了其他海島。後來,王直成了東南海上最大的海商頭目。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三月,王直派徐海“擁眾十餘萬寇松江、嘉興諸郡這是武裝海商集團對明王朝海禁政策的公然反抗。明王朝不惜血本,從全國抽調兵力進行鎮壓,終於將這些海商集團鎮壓了下去。在這個過程中,有大批的沿海人民因私自出海不敢回鄉,或因被明軍擊潰而流寓到南洋諸島。另一方面,自正德以後,西方殖民者陸續來到南洋一帶和中國沿海。葡萄牙人最先來到東方。西方殖民者迫切希望得到中國絲綢、瓷器等物品,這吸引著越來越多的海商冒險私出。其中有些人長期不歸,成為華僑。同時,殖民者為了經營奪取的殖民地,需要大量熟練的勞動力,便在中國沿海掠賣人口。明中期以後,沿海群眾不斷有人無緣無故地失蹤,就是因為殖民者“拐掠城市之男婦人口“的結果。這與西方殖民者在非洲掠賣動力,便在中國沿海掠賣人口。明中期以後,沿海群眾不斷有人無緣無故地失蹤,就是因為殖民者“拐掠城市之男婦人口“的結果。這與西方殖民者在非洲掠賣黑奴具有同樣的性質,只是規模較小。因此,在這期間流寓南洋一帶的華僑迅速增加。例如在淳泥華人多流寓其地。嘉靖末,閩、粵海寇遺孽逋逃至此,
據何喬遠《名山藏》雲“南海人梁道明者,棄鄉里往居之。閩、廣民從商者以千數,推道明為酋長,施進卿副之……廣東人陳祖義者,故有罪,亡人某國,久之,亦有眾“4。梁道明為海商,往南洋經商,“以千數“的從商者尊他為首領;海盜陳祖義,跟隨他的人不少,因而“亦有眾“,也是流寓華人的頭領。
“國人多是廣東、漳、泉州人逃居此地,人甚富饒,地土甚肥。……昔洪武年間,廣東人陳祖義等,全家逃於此處,充為頭目,甚是豪模,凡有經過客人船艘輒便劫奪財物。“
粵洋東莞海盜何亞八、鄭宗興夥同徽州商人王直、徐惟學及葉宗滿等興販津泥。繼後,閩、粵海盜多“逋逃“爪哇、舊港、孛泥(大泥)、閣婆、交眥、占城、逞羅、柬埔寨和菲律賓等國家和地區,其中流寓津泥者人數最為眾多。
《明史·外國傳·渤泥篇》雲“渤泥後名大泥,華人多流寓其地。嘉靖末,閩、粵海寇遺孽逋逃至此(即指林道乾等),積二千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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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洋考》雲““吉蘭丹,即渤泥之馬頭也,風俗同滓泥。嘉靖末,海寇餘眾,遁歸於此,生聚至二千餘人2。
所謂“嘉靖末,閩、粵海寇遺孽“係指廣東海盜張璉與林道乾的部眾(多為閩、粵人)。嘉靖末年,張璉海濱起義失敗,航海遁走南洋舊港。據《明史·三佛齊傳》雲張璉作亂,官軍已報克獲。萬曆五年,商人詣舊港者,見璉列肆為蕃舶長,漳、泉人多附之,猶中國市舶官雲。
“嘉靖末,廣東大盜張璉作亂,官軍已極克復。萬曆五年商人詣舊港(今印尼巨港)者,見璉列肆為蕃舶長,漳、泉人多附之。
嘉靖四十五年(公元1566年),林道乾率領船隊到臺灣北港,為俞大猷官兵追剿,即率船隊揚帆往南洋,航行途中抵達大崑崙島。這個海島屬康道耳群島,是中國與南洋往來必經之地,但處於危險海域,航海者“上怕七洲,下怕崑崙“的警語五。據史書記載,林道乾當年航海到達崑崙島時,曾經打算以它作為“海外扶余“。此事,清人鬱永河在《海上紀略》中有詳細記敘
林道乾,明季海寇,哨聚在鄭芝龍、劉香老前。圖據閩、粵不遂,又遍歷琉球、呂宋、暹羅、東京、交f9諸國,無隙可乘。因過大崑崙,見其風景特異,欲留居之。其山最高且廣,四面平壤沃土,五穀俱備,不種自生,中國草木無不有,百卉爛爛,四時皆春,但若空山無人。道乾率舟登山結茅,自謂海外扶余,足以據土立國。奈龍出無時,風雨倏至,屋宇人民多為攝去;海舟又傾蕩不可泊,意其下必蛟龍窟宅,不可居,始棄去...…臺灣有老人,經隨道乾至大崑崙者,尚得詳言之。
這則史料是跟隨林道乾至大崑崙的老人提供的,所說之事當確實可靠。海盜視海島為家,林道乾欲在大崑崙“據土立國“,是自然而然之舉,由於此島常遭颶風襲擊,造成人、船損失,故棄島而去。此位老人所講林道乾上大崑崙山的故事,引起鄭成功的重視與興趣,因而萌生“有卜居大崑崙之志“。他“諮訪水程、風景甚悉。會病亡,不果行“1。
萬曆元年(公元1573年)初,林道乾率眾航海到柬埔寨。他到達柬埔寨時喜逢同鄉楊四,兩人即結“刎頸交“。楊四小時隨父到柬埔寨,父身故,當地一長老收養為子,長立為把水使。林道乾在楊四的幫助下晉謁寨主,受禮遇,命屬把水使翁十、蘇老和林十六等所部。過後,林道乾在柬埔寨人民及楊四等人的協助與掩護下,挫敗了明王朝官兵與安南國都統莫茂洽的搜捕行動。在暹羅,林道乾頗受禮待,國王與之“歃血為盟誓“,不準“漢使“入境追捕。
林鳳[19歲參加海上綠林泰老翁隊伍,後繼其業,以澎湖為基地,開拓海上貿易,最盛時轄艦300餘艘,人員4萬以上。隆慶元年(1567年)率部攻佔惠來縣的神泉港。萬曆元年(1573年)屯南澳島的錢澳,十二月進攻澄海,大敗官兵。二年二月攻打潮州、惠來,四月攻入清瀾(今海南省文昌縣),六月在廣東兵敗,退至福建沿海,十月遭福建總兵胡守仁官軍襲擊,轉移到魍洪(臺灣)的雞籠(基隆)駐紮。十一月先後進攻潮陽踏頭埠(今汕頭市的達濠區)、饒平縣柘林、惠來縣靖海、陸豐縣碣石等廣東沿海港埠。明朝被迫集中水陸主力圍剿林鳳。林鳳以南澳島為根據地,相持不下,後曾修書議和求撫,廣東總兵殷正茂不予接納。為避官兵進剿,林鳳率戰艦62艘,5500餘人,揚帆向呂宋進發。當月二十九日抵達馬尼拉灣的馬里斯。首次進攻馬尼拉獲勝,擊斃西班牙駐菲律賓總指揮戈尹特(aytngoiti)。後在邦阿西楠省(panggsinan,prov.of)的林加延灣(ingayeng.)建立都城,自稱國王,與當地居民關係融洽。三年三月,西班牙派兵進攻林鳳,明朝政府乘機聯合圍攻。林鳳苦戰4個月,因糧械不繼,於八月四日,一夜之間,率40餘艘戰艦巧妙突圍,直抵臺灣,後返潮州,出沒於柘林、靖海和碣石之間,船艦又增至150餘艘,勢力復振。後林鳳離開潮州,不知所終。
簡單來說,嘉靖大倭寇曾嚴重威脅到明朝經濟核心區江南蘇、松一帶的安全,“影響十分惡劣“,所以明廷相當重視此事,十幾年來一直堅持出兵,終於將其撲滅。之所以破壞力巨大,又因為此時的倭寇能夠同時掌握處於中、日兩國的資源,包括中國成員熟悉沿海水文地理、部分中國居民的支援、日本大名的默許、五島列島作為巢穴、日本武士作為精英戰力等等。至明中葉“雨嘯風嗥,幾無寧歲“,有江寇、虔寇、廣寇、漳寇、海寇、峒寇、畲寇、鹽寇,此起彼伏。《籌海圖編》在“敘寇源“部分,即追蹤倭寇來源時說“今之海寇,動輒數萬,皆託言倭奴,而其實出於日本者不下數千,其餘皆中國之赤之無賴,孑人而附之耳。大略福建漳郡居其大半,而寧紹往往亦有之,夫豈盡倭也。“史籍《嘉靖東南平倭通錄》載“蓋江南海警,倭居十三,而中國叛逆居十七也。“又如《吾學編》載“大抵賊中皆華人,倭奴其十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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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剿倭的將領王忬,也向皇帝報告據他調查,“倭寇“頭領約有百餘人,其中“雄狡著名“者,都是本國之人,如“徽州王五峰(王直)、徐碧溪、徐明山,寧波毛海峰、徐元亮,漳州沈南山、李華山,泉州洪朝堅“等。2另一剿倭名將胡宗憲,根據實際調查,編寫了一本《籌海圖編》,其中列出十四股勢力最大的“倭寇“,其頭目同樣全部是中國人。3也就是說,在所謂的“倭寇“內部,中國人不但在人數上佔了絕對優勢,也同時牢牢把握著領導權。
事實上,“倭寇“這種稱呼,在嘉靖年間已經產生了不小的爭議。身處抗倭第一線的基層將領萬表,就對從地方到中央都在“混言倭寇“的做法非常不滿,萬表說海賊大頭目王直、徐碧溪的親屬子侄,都住在杭州等地,逍遙法外;王直等賊寇四處荼毒生靈,地方官卻每每上報說是“倭寇“進犯,真是自欺欺人。4浙江慈溪知縣薛應旗也說稱呼海賊為“倭寇“,是中了海賊之計。海賊中雖有倭人,但“主謀響導“者仍是“中國之賊“,這些人假冒倭寇,藏匿身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親戚族人不受牽連。5萬表感慨杭州的店家,明知對方是海賊,仍然“任其堆貨,且為打點護送“;地方百姓,對待賊寇,也“或送鮮貨,或饋酒米,或獻子女,絡繹不絕“;時人記載,漳州一帶的假“倭寇“回鄉,“皆雲做客回,鄰居皆來相賀“。6南京刑部尚書王世貞的說法最誇張“自節帥而有司,一身之外皆寇也“除了督撫將帥,所有人都是賊寇。
明朝官員多把放開海禁作為解決倭寇的問題的辦法,這當然有一定道理,卻不能說倭寇本身就是為了謀求開放海禁;實際上厲行海禁的朱紈在1549年被免職後,就沒人在總體上厲行過海禁;且1550年明廷就應浙江巡按董鹹之請放鬆了海禁。抗倭期間明軍表現出的狼狽,說明他們本不可能實行真正的嚴禁。即是1567年隆慶開海後,也禁止華人直接出海去日本。在開海後,倭寇並沒有馬上消失,在廣東等地零星活動,但勢頭越來越弱。當時南海海盜頭目曾一本也和倭寇有合作,但並不緊密。中國海域上的海盜,此後多轉以臺灣、南洋等地為巢穴。且由於日本的豐臣、德川政權相繼控制了九州,也嚴禁當地武士出海為寇。故倭寇此後就基本消失了。
倭寇現象當然和海禁有關,但與其說是不開禁導致倭寇,倒不如說是在長期的明禁實松的貿易政策下,明朝政府既不願意也無能力,去規範海上秩序,形成了沿海豪族、商人和日本武士相互勾結成海商集團,而不同集團為了壟斷利益又發展武裝、互相火併的局面。這些人既然已經擁有了武力,而明朝海防又脆弱不堪,那麼劫掠沿海地區就是順手而為的事情了。把倭寇和海禁進行單線的聯絡,是一種近乎天真的歷史解釋。說到底,沒有鞏固的海防作為前提,無論開禁還是嚴禁,都不可能是有效的治倭政策。先剿倭寇,再開海禁,雖然很難說是明廷有完善計劃的行動,但不失為穩健的策略。
假倭寇南上坑害中國沿海,南下掠奪商船據島為國王,這種短期內看似威風但長期看卻損害了華人利益。沿海海盜對母國沿海農民內卷化的內鬥導致海外華人被傷害時沒有母國支援。看似在當地被殖民者許予高官後祿到最後變成了高階韭菜害華族損失慘重。西方殖民主義者在南洋群島奴役當地土著居民的同時,也迫害華僑。《明史》載明萬曆三十一年(公元1603年)西班牙殖民者在菲律賓大肆屠殺華僑,先後死者二萬五千人。“《泉州府志》對此慘案也有記載“(萬曆)三十一年……是年泉商販呂宋者數萬人,盡為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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