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不薄啊,他怎麼可以出賣我?拋棄我?”
“難道他不知道,他會害死我嗎?我可是他兒子啊。”
“我可是他兒子啊。”
葉子軒適時把紅酒遞到他手裡:“朱少,別傷心,拋棄固然無情,只是你爹估計有其餘考慮!”
朱華潤一口把酒喝了個幹淨,憤怒不已地噴著酒氣:“什麼其餘考慮?有什麼比我更重要?擺明就是不在乎啊。”他的眼裡迸射著一抹光芒:“這一次,我算是看清他了,我一直以為自己在他心裡無可替代,結果卻直接把我犧牲。”
葉子軒又給他倒上一杯酒,隨後嘆息一聲:“朱少,何必這麼義憤填膺呢?你難道忘記那句話,豪門無情啊!古往今來,多少帝王諸侯家,為了利益為了王位,兄弟相殘父子死磕,你爹為了紅門犧牲你,不算什麼,也是可以理解。”
朱華潤又一口喝光紅酒,依然一副殺氣騰騰:“我不能理解!我不能理解!”
“算了,別想了,想太多,有利無弊。”
葉子軒輕描淡寫丟擲一句:“以後你們還要長期相處,你這樣恨著他,只怕他容不得你。”
“長期相處?容不得我?”
朱華潤握緊高腳杯,青筋凸出:“我還容不得他呢!當他不顧我死活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我父親,我也沒有這樣的父親!”話剛說完,他身軀止不住一震,隨後一臉訝然望向葉子軒:“你說什麼?長期相處?葉少,你什麼意思?”
葉子軒拿起酒杯跟他相碰,笑容很是恬淡溫潤:“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已經想通了,你父親欠葉宮的血債,不能記在你的頭上,這對你不公平,再說了,你比我們還要痛苦,我們殺你洩恨顯得更懦弱更無能,葉宮不會對你下手的。”
“冤有頭債有主,我們會找你父親報仇,但你跟此事無關。”
朱華潤呼吸變得急促,目光死死盯著葉子軒:“那就是什麼意思?”
葉子軒一口喝完杯中酒,幹脆利落地回應:“好好療傷,調整心態,過幾天,我給你自由。”
朱華潤身軀微微僵直,難於置信看著葉子軒:“放我走?你不殺我?放我走!”
他欣喜若狂,但沒有確認,又擔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葉子軒點點頭:“一個星期後,給你一張機票,想去哪就去哪。”
朱華潤得到確認,瞬間變得激動起來:“謝謝葉少,謝謝葉少!”
他看著葉子軒,像是看老朋友一樣無助,眼裡多了點斯德哥爾摩效應光芒,斯德哥爾摩,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對於犯罪者産生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一種情結,這情感造成被害人對加害人産生好感、依賴心、甚至協助加害人。
人能承受的恐懼有一條脆弱底線。當人遇上了一個兇狂的殺手,殺手不講理,隨時要取他的命,人質就會把生命權漸漸付託給這個兇徒,時間拖久了,人質吃一口飯、喝一口水,每一呼吸,他自己都會覺得是對手對他的寬忍和慈悲。
對於綁架自己的暴徒,他的恐懼,會先轉化為對他的感激,然後變為一種崇拜。
朱華潤就是這個症狀,他對葉子軒已經消逝了仇恨,只有說不出的感激,覺得自己重獲新生,完全是葉子軒所賜。
“保重!到時我就不送你了。”
葉子軒給兩人倒上紅酒:“不過,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回東瀛了。”
他看著朱華潤開口:“我擔心你爹會殺你。”
朱華潤沒有回應,只是眼裡劃過一抹光芒,隨後一口喝下紅酒。
五十分鐘後,葉子軒走出地下室,整個人依然神采奕奕,沒有讓人給朱華潤更換住地,反而要人小心看守,一星期後再讓他離開,趕赴過來的鳳來已從監控知道此事,跟著葉子軒走到地面上,她低聲一句:“葉少,你真放虎歸山?”
“放虎歸山不好嗎?”
葉子軒笑著反問一句:“山中無安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