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一個“意外”裡死的都是這樣的人,那這些“意外”也許真的不是意外。
天祿像是終於被蔣正武的思路帶進了正途:“還有呢?”
“還有……”
蔣正武說到這裡,在包裡翻找了起來,找到了幾張照片兒,像是從新到舊依次排列,最舊的一張照片兒似乎有二十多年了,還是老式黑白的畫素,照片上的場景也滄桑的像是幾十年前的舊建築,只不過比那洋溢著歷史風情的文物級別小樓多了幾分衰敗和蕭索。
也只有最老的這張照片上建築前掛的名字和其他幾張照片不一樣,其他的名字皆是“安和孤兒院”,唯有最老的那張裡,掛牌兒的名字叫做“安和育嬰堂”。
“這個孤兒院曾經是教會創辦的育嬰堂,後來,我國政、府在整合舊時救濟福利機構的時候,發現這家孤兒院一直有社會資本在進行資助,而且運營的很好……政府的構想,原本也是隻在h市保留一家官方撥款的兒童福利院,其他的,如果沒有穩定資助者,就實行合併,當時大多數孤兒院維系艱難,都被政府整合了,唯獨這一家,因為收到的資助穩定,孩子們在這生存的狀態也不錯,因此被留下來了,當時負責這個工作的是h市民政的一位老領導,現在都退休了,我曾經多方設法去拜訪過這位老爺子,他說他都沒想到,這家孤兒院,這一留,就留了這麼多年。”
蔣正武說到這家孤兒院的時候有點兒絮叨,玉星辰卻從他這麼事無巨細的描述中感覺到了一點兒微妙,心裡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孤兒是這個社會上最好利用的群體,沒有父母,沒有根基,多數因為本身就成長在並不優越的環境中,長歪或者沒有教養,簡直是理所當然——就像他們天生就該被人拋棄似得。
而利用這樣的孩子去實施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簡直是“雙贏”——法律不管,也沒有人來為這些孩子討個公平。
玉星辰被這種認知惡心的渾身難受,像是一根魚刺不上不下的戳著喉嚨,逼得她不得不張嘴追問:“那些‘意外’中的孩子都是孤兒?”
蔣正武聽到她發問,才把視線從照片上抽回來,看著玉星辰,像是笑她想的簡單一樣搖了搖頭。
“不是,這樣就太明顯了。”他說,話卻沒停,只是將手裡的照片一張張擺在面前,“只是,每每有這樣一個‘意外’發生之後一週,這家安和孤兒院就要來報一個孩子的死亡——每次都是和‘意外’不相關的孩子,每次也都是一週,死亡的原因更是和‘意外’八竿子打不著,畢竟孤兒院裡本來就有好多不健全的孩子,h市福利院裡光‘先心’的孩子就有十幾個,死亡似乎是正常的……但是每次都有,這個就不太正常了。還有‘一週’這個時間,我看二位是年輕人,可能不屑於瞭解一些老式年間的傳統了,雖然我幹了一輩子警察,不該說這個,但到底上了些歲數了……不知道你們聽說沒聽說過,‘頭七’。”
玉星辰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蔣正武想說卻沒說完的意思——他懷疑那些“孩子”在七天之前“意外”發生的時候,其實已經死了,那個可疑的孤兒院報告死亡的時候,恰逢其魂兮歸來……
這個想法在別人那裡註定是個懸疑故事,然而在天祿和玉星辰眼裡,卻明明白白是很有可能的。
天祿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您既然有這樣的懷疑,肯定鍥而不捨地查了很久,您不會無緣無故地對陌生人和盤托出您這個‘大膽’的想法兒,您必然有依據,認定殷家或者說,認定我能跟您說什麼。”
蔣正武聽他這麼說,反而有些欣賞的意思,再無任何隱瞞之意。
“確實有。”他點點頭,手指一張張點過那被他鋪開的照片,將其中一張指給天祿看,“就是這個。”
那張照片也很久遠了,根據泛黃程度,起碼距離現在有十年。
上面的建築看著有些眼熟,但是因為種種原因,乍一看實在認不出來。
玉星辰湊過來,換了個角度再看,卻整個人都愣住了,那掛著“安和孤兒院”牌子的建築,赫然是他們找到殷媛的那個廢棄祠堂!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自己像每天都在講恐怖故事嚇唬寶寶的猥瑣怪阿姨……
可是……
我就是享受這種感覺啊~
別打臉,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