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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 您怎麼確定這些事件都不是‘意外’?”天祿的表情沒有很大波動, 像是並沒有把這些事情聽進心裡似得,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不負責任的父母,孩子出事兒了, 他就是全天下最體貼的救世主,撒潑耍賴不講理也是理所當然;孩子闖禍了,他搖身一變成了救苦救難的神仙, 嚷著‘他還是個孩子’來指責遭遇傷害的一方不懂寬容……這樣的人太多了, 所以,這樣的意外, 想來也少不了。所以您憑什麼認定,您所說的那些事情, 都不是‘意外’呢,因為那些聽起來, 確實都很像家教缺失而造成的人禍。”
玉星辰被天祿說的忍不住側目看他——她一直覺得天祿不食人間煙火,卻不知道他從哪兒看來這麼多嚴峻的社會問題,然而想到他說的“不負責任的父母”, 忍不住又有了些與此事無關的聯想。
倒是蔣正武聽完這一番話, 露出了一點兒稍顯輕松的表情。
這種“輕松”的來源十分微妙,如果非要形容,只能說它類似於一個擁有價值連城的寶物卻在等待售賣的賣家,他擔心對方不懂行,這樣他和對方實在沒什麼可聊的;同時又擔心對方太懂行, 這樣的話,他的所有智慧都沒有用武之地了。
最理想的對手,就是那種懂一點,又懂得不是太多,這樣的話,他就可以把這段對話相對順暢的進行下去的同時,再做出“你果然不太懂”的稍高姿態,讓自己有發揮的餘地。
天祿恰好就是這樣一個對手。
如果天祿從一開始就十分感興趣的繼續打聽這些背後的“陰謀”,蔣正武反而要覺得可疑,然而天祿現在顯然對他並不信任,更沒有很多小青年兒“聽風就是雨”容易被人帶節奏的惡習,蔣正武反而要對他刮目相看了。
蔣正武對著天祿的臉端詳了一會兒:“有些案件確實是的……但是有些不是,我處理過很多類似的案件,每一件的手法兒和過程都是不一樣的,但是,有一個東西是一樣的……”
“是什麼?”
“是記憶。”蔣正武這幾個字說的很勉強,很快,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可能用詞不當,“確切來說,是複述事件發生時候這些孩子的表述,他們都說,不記得了。”
天祿還是不太相信的樣子:“會不會是自我保護時候的應激反應,或者說……是在闖禍後下意識地撒謊——殺人犯在描述殺人過程的時候,也會說我不記得了。”
蔣正武搖搖頭:“不是那種……我也處理過那些真正的‘意外’,在那些‘意外’裡,那些孩子雖然也會因為自己闖禍了而變得畏畏縮縮,下意識為自己狡辯,或是慌亂異常,甚至有的會出現謊話連篇的狀態,就是不肯承認自己犯過錯……然而只有那些可疑的案件,那些孩子無論怎麼嚇,即使嚇到哭,也只有一句話,‘不記得了’——這是不正常的,因為我在反複研究後發現,他們可能沒說謊,因為他們真的不記得了。”
“那他們怎麼會弄死人呢?”天祿緩緩抬起頭,看著他問,“難道是有人在半空,像操縱提線木偶一樣,讓這群還沒有是非認知的孩子指哪打哪兒的?”
蔣正武下意識捏緊了手裡的包兒,威嚴粗獷的五官崩地緊緊地,好像生怕自己一出口,這件事情就再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然而他就在這樣一個狀態下,簡短而扼要地下了結論——
“是。”他說,“我就是懷疑,有人像操縱提線木偶一樣操縱著這些孩子,讓他們的雙手沾滿鮮血,而那個操縱者自己,躲在旁人看不見的角落吃人血饅頭。”
玉星辰沒想到自己那個“給我三千熊孩子,我能收、複、臺、灣”的光榮計劃居然真的有人先一步實行了,但是顯然,實行這個計劃的人不怎麼愛國,他把那些看起來單純無害的東西灌輸了無與倫比的惡意,讓他們在豔陽白日之下,長成了一個滿是黑暗的兇器。
只這麼一想,玉星辰就感覺自己渾身都是寒意。
天祿直到這時,才在蔣正武無比嚴肅的表情下露出了一點似乎相信確有其事的樣子:“您這麼說,有什麼依據?”
“有。”蔣正武道,“首先,死在這些‘意外’中的人都好像是‘糟了報應’——他們身上有各種各樣的糾紛,有各種各樣的道德汙點,這些汙點在他們活著的時候頂多遭人唾罵,而只有他們一死,就永遠不缺拍手稱快,這種感覺,就像有人在‘替天行道’。”
這個世界上當然沒有完人,但是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大多數人都是平庸而麻木地活著,有那一點兒似乎微不足道的善良,也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醜惡——這樣的人是最多的,至於那種一直打著道德的擦邊球,壞的徹頭徹尾,所有人都恨他入骨,卻尚沒有法律能送他一顆子彈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反而是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