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大神。”玉星辰想,然而“大神”兩個字一出現,她居然再次微妙的感覺到了青年莫名其妙的怒意,這才後知後覺原來是稱呼犯了他的忌諱,立刻改口,“殷天祿……我叫你天祿可以嗎?”
只存在於神識中的上古神明,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地“哼”了一聲。
玉星辰:“……”
殷天祿像是平息了他不知從何而來的怒火,腦子裡的語氣緩和平靜了很多:“你是本座奉旨照看之人,不必卑躬屈膝。”
這句話在腦子裡轉了一個彎兒,玉星辰呆呆琢磨片刻,笑了,感情大神是嫌棄自己沒骨氣。這真是個拜起來很有尊嚴的神明。
玉星辰:“好,天祿……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殷天祿情緒平和而矜持:“可以。”
玉星辰得了許可,自己轉著腦袋想了想,決定從最開始問起:“夢裡替我趕走女鬼的是你嗎?”
殷天祿言簡意賅:“是。”
玉星辰覺得這冷冰冰的傲嬌神明陡然可愛可親起來,追問道:“那她為什麼要來找我?我不認識她。”
殷天祿居然像是瞪了她一眼:“你不認識她,她卻認識你靈魂中的神息,想來討些便宜,無知而貪婪的鬼魅,活該她撞上本座!哼……更何況,你壞了她的好事。”
玉星辰覺得自己一句也沒聽懂,只好帶著疑問追問道:“什麼好事?”
殷天祿突然又言簡意賅了:“很快你就知道了。”
玉星辰一臉大寫的“囧”,只覺得自己遇上了一個熱愛賣關子的神明,越問反而問題越多,幹脆放棄了這條撲朔迷離的線索,轉而問些別的:“那您又是從何處找到我的?”
殷天祿沉默了一下兒。
玉星辰以為自己又不會得到回答了,卻覺得腰間有東西動了動。
她嚇了一跳,伸手一摸,發現那竟然是她從慧明那個不靠譜的和尚那兒請回來的貔貅。她就這麼目瞪口呆的看著掛在自己腰間的貔貅掙脫了繩扣兒,閃著微微的金光,緩緩飄了起來,最終落在了她的辦公桌上。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的撕心裂肺,這真的不是做夢。
“本座從她離去,在結界中沉睡千百萬年,後來,結界不知為何已破,靈魂只能寄居於其中長眠。”他彷彿在回憶些什麼,語氣沉悶,竟然像是猶有悲傷。
可是,那些玉星辰無從得知的過往在他簡短的敘述中戛然而止了,她只聽到他低沉的聲音:“是你喚醒了我。”
玉星辰愣了愣,猛然想起自己為貔貅點睛的那個夜裡,小小的玉石沾上了茶油,茶油蜿蜒而下,恰似兩行清淚。
那個場景她記得清晰,就是那天夜裡,殷天祿第一次出現在她的夢裡。如果事實如他所言,想來自己就是那一天把他喚醒的,玉星辰無端有些心酸,像是什麼遺失千百年的東西失而複得,滿心都是惆悵與歡喜。
她把那小小的貔貅護身符拖在掌心裡摸了摸,一雙笑起來就變成月牙的眼睛一左一右,映著兩點盈盈的光明:“是我,所以……”
玉星辰本想說,所以我們以後相依為命。奈何上古神獸的不解風情,感傷的氣氛在殷天祿一句話間煙消雲散。
殷天祿:“所以你要負責。”
玉星辰:“……???”
這話是不是說反了??
“沒反。”殷天祿斬釘截鐵,“你喚醒本座的步驟不對,只喚醒了我的意識,而不是全部神力,本座神識之中封印未破,不能化形,只能寄居在這可笑的玉石裡!”
步驟不對……果然。
玉星辰覺得自己可以糾結宋希,一同前去慧明和尚的僧舍毆打僧人了。
玉星辰遭此搶白欲哭無淚,無奈神明來頭太大,她得罪不起,只好問道:“那要怎麼辦?”
殷天祿:“本座需要力量沖破封印,拿回全部的神力。”
哦,玉星辰有點兒麻木地想,拿回神力後的下一步,大概就是肩並肩去拯救世界了吧。
然而神明的理想顯然沒那麼遠大,下一句話就把玉星辰拉回了現實:“本座餓了,需要進食。”
玉星辰:“……啊?”
想來也是,貔貅雖說是上古瑞獸,但也有人說他是上古兇禽,沉睡了千八百萬年顆粒未盡,剛一醒過來就幫自己抓鬼,這確實有點兒不人道,然而他吃什麼這是個問題,萬一他獅子大開口表示自己要吞二百個活人,玉星辰覺得自己只能把自己卷巴卷巴給神明塞牙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