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堯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讓他仰起臉,兩個人對視。他整張臉都是蒼白的,只是憑著本能睜著眼睛,像只迷途的小鹿,希望能得到一點兒指引。
哪怕他尚且不確定晏堯是怎樣的一種狀態,他已經確定和自己脫不了幹繫了。
鋪天蓋地的內疚感,和一點他辨不清的感情,讓他眼睛濕潤。晏堯和他互相凝視,兩個人的臉都湊得很近了,他在等待著這一個人的下一句話給這件事一點兒資訊,晏堯卻忽然說:“我可以親你嗎?”
“什麼?”童若一時間都沒有聽懂。
“我能不能,親你一下。”晏堯冷靜地重複了一遍。
童若哪裡想得到會在這種時刻聽到這句話,茫然都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狀態。他都忘了自己不喜歡肢體接觸,忘了這個人曾經和自己發生過的事,他呼吸紊亂,搖了搖頭,雖然拒絕了,但表情簡直就是在等人親吻。
又是片刻後,他突兀地急促呼吸了起來,眼皮連著扇動了好幾下。他胸膛劇烈起伏,仰著頭,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為什麼會割腕?為什麼……為什麼,”他兩隻手無處安放,於是舉起來,開啟晏堯的手,抓住了晏堯胸前的衣服,“為什麼這次會重新出現在我面前?”
他這是逼問的姿態,這輩子最為咄咄逼人的樣子。
他就是再笨,這個時候也能感覺到不對勁了。晏堯也不避開眼神,由著他繼續逼問:“晏堯……你是不是根本沒失憶?你是不是根本就在騙我?你來找我是想做什麼?”他的臉慢慢漲紅,語氣也變得激烈起來,都快踮起腳尖臉貼著臉,好讓自己顯得更有氣勢。
但他大腦混亂,心裡惶然,停了好一會兒,再次開口時,聲音都帶上了哭腔:“為什麼會自殺呢……”
童若眼睛通紅,眼淚已經凝結成珠滾了下來。
晏堯凝視著他,說:“你想聽實話嗎?”
童若哭著質問:“不然呢?”
晏堯又看了他好一會兒,眼神慢慢地剝去了平日裡偽裝的溫和紳士,變得深沉,變得銳利。童若眼睛眨也不眨,只是被淚水模糊了視線,他吸吸鼻子,等待回應。
卻聽見這個人嘆息了一聲。
嘆息並不像是嘆息——而像是終於解開了什麼禁制的警示,陰鷙而釋然。
“我想做的事情很簡單。”
晏堯猝然發力,一把攬住他的腰,反身將他整個人壓在牆上,手掌鉗制住他的下巴,迫他抬臉,兩張臉逼近到快要觸上的程度。
童若還沒張口說“不”,晏堯就不容拒絕地吻了上來。
25.
童若的腦子裡頓時炸開了,“轟”的一聲,靜默卻震撼。他瞪大了眼睛,兩隻手還被夾在自己和晏堯的胸膛之間,動彈不得,這個人已經強勢地摟住他,牢牢地親上了他的嘴唇。
晏堯與五年前相比已經成長了許多了,他長得更高,體格也越發健壯,像一頭正到了最剽悍時期的野狼,一呼一吸都散發著灼人的熱度。他抱著童若猶如用爪子抓著自己的獵物,親吻童若如同已然饑腸轆轆,要大力啃咬了,要將自己的獵物拆吃入腹了,掠奪的氣勢滿滿撲向童若。
但他的親吻中卻只有侵佔,沒有粗暴。
極端的渴望與對這個人的憐愛維持住了一個危險的平衡,他的舌頭向前探,一路撬開童若的牙關攻進童若口中去,吻得太用力了連牙齒都能時不時碰到那柔軟的肉唇,啃咬的慾望不斷地冒出來。但他沒有咬,他只是越發用力地吸吮,舌頭貪婪、狂熱地在童若口中攪動,讓自己的味道和童若的混在一起。
童若由著他親了不知道多久,可能是幾秒鐘也可能是幾分鐘,手腳終於開始掙動了。他的腿想頂開晏堯,卻被晏堯將大腿擠進他兩腿之間,要他險些失了平衡站不穩;他的手推晏堯的胸膛,卻沒能起半分作用。
手掌隔著一層布料貼著晏堯的面板,毫無保留地感受到這具軀體的蓬勃高熱,心髒使勁地飛快地撞擊著,一下一下,幾乎讓他覺得馬上就要撞到自己的手中來。
他的呼吸被對方奪走,津液被對方品嘗,眼中的淚水越積越多,承載不住地溢了出來。他幾乎要軟倒下來了,但晏堯還是穩穩地抱著他,要他貼在自己身上。
兩個人接吻得幾乎要融在一塊了,呼吸成了一體的,彼此的面板也都相貼著。童若根本無法思考,這個被強吻的感受太過霸道蠻橫,他有一絲畏懼,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化成了酸楚,注進眼中和喉嚨裡。他低低地“唔”了幾聲,沒法成為正常的發音,更像小動物的可憐呻吟,眼淚也濡濕了一張臉,更激起面前這人的獸性。
他想說“不要”,也想說“住手”,但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無異於縱容。晏堯的親吻動作越發放肆,已經接近於色情了,他逗弄童若的舌頭,將那個和主人一樣無助的小東西逗得無處可逃,只能被他戳弄纏舔。他吞吃童若的唾液,攪得發出“嗞嗞”的聲音,他急促而粗重地喘息著,把童若親得渾身顫抖,才終於願意放開。
他先前已經在童若被迷暈時偷親過了,那讓他滿足,有所緩解。但他現在才發現,那次的經驗與現在一比根本不值一提,童若永遠能讓他發瘋,醒著的時候只要是一點點反應,於他而言也是至高無上的鼓動與催情。
他簡直想把這當做稍微的休息,馬上再親一次。但童若在他離開之後便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