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面對司機的疑惑,跡部不自然地輕咳一聲,然後示意司機先開車吧。
只不過在路上,他忽然心血來潮地開口:“吉田,你認為家裡開闢出一塊地方來種向日葵怎麼樣?”
被點到名的司機大叔雖然有點茫然大少爺的心血來潮,但還是如實答:“如果在玫瑰園裡種點向日葵,花開的時候應該會很漂亮。”
“是麼。”跡部輕笑,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開始想象那個畫面。
嬌豔的紅玫瑰與金黃的向日葵交相呼應。
吉田想了想,又道:“需要安排嗎,少爺?”
跡部啊嗯了一聲,算是交待了。
他拿手支撐著下巴,隨意地望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心情裡莫名地增添了一股名為期待的情緒。
那就是跡部第一次見到森未的場景。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家世,不知道她的任何事。
但就是這樣一個無端闖入的陌生女孩,卻讓他不受控制地開始想她。
這是一種怎樣難以言喻的陌生心緒,跡部不太確定,十七歲的少年從小出入於各種觥籌交錯的場合,接觸過無數形形色色的人,然而在感情方面卻還是意外地單調空白。
也許……在他心裡化開的那股情緒叫作情愫呢。
再次見到森未就是在學校了,她作為轉校生來到他所處的班級。
見到她走進來的那一瞬間跡部是驚喜的,驚喜的同時也不自覺地在心裡感嘆了幾聲緣分的奇妙。他看著少女一筆一劃地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一字一頓地艱難地說出自我介紹。那時候他就知道,她確實是與平常人不一樣的。
只不過沒有失望,沒有鄙夷。
出乎意料的,他覺得有些心疼。
後來幾天因為有家族的事務要處理所以他忙得都沒時間來學校,而等他回來時原本心裡有預感猜測的情況果不其然地發生了。
小姑娘被欺負了,而且是被很多人明目張膽地欺負。
那一瞬間跡部有些惱怒,更有些懊惱。
他幾乎是沒有思考地就做出了一連串如同護犢般的舉措,一方面想替小姑娘撐腰,另一方面也想給那些不知所謂的人一個警告。
他悄悄放在心裡這麼久的人,怎麼允許被欺負。
思緒被拉回。
上課鈴聲已經打響了,所有人都安分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跡部看向坐在自己前面的小姑娘,她一直端正地坐著,桌面上整齊疊放著這節課所需的課本和資料。他看不見她的表情,卻能想象到她的面上應該是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的。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他的唇角向上彎了一下。
以後他的小姑娘,他來保護好了。
最近這幾天學校裡一直流傳著一個乍一聽相當詭異的八卦。
——跡部景吾和一個腦子不太正常的女生關系匪淺。
當島田遼太郎在球場裡一邊撿球一邊同身邊的好友談論起這個八卦時,陡然間一個明顯力度不輕的網球正直面且精準地向他飛去。
“小心!”身邊的好友看到了且驚呼了起來。
島田半回頭就看到一隻網球正以不尋常的速度朝自己飛來,他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他心裡不由害怕地一緊,然後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不過預料中被砸中的疼痛感並沒有襲來。
島田慢慢睜開眼睛,先是心有餘悸地看到還在自己腳邊彈跳的那顆網球,再是看到站在他身邊的拿著球拍的忍足侑士。
“忍足學長,非…非常感謝你!”反應過來是身邊人替他擋了一下後,島田立刻道謝,他的嗓音伴隨著後怕的餘韻而顯得有些不自然地顫抖著。
而當他抬頭想找出那個打球的人時,一眼望去,就見自己的不遠處站著面無表情握著球拍的跡部。
“跡、跡部學長!”陡然間突然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力。
跡部的雙目微微眯起,倒是毫不留情地直接留下一句:“別讓本大爺再聽到那種話。”
望著他一步一步離開後,那股籠罩在心頭的壓力才逐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