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在後,惡狠狠的笑著唾了口唾沫,“臭小子,嘴真他孃的不饒人,不過老子喜歡。”
較場內,皇甫方士都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過來,每次過來感覺都不一樣。
校場中央百人排成一排,身負黃甲,腰背暴雨梨花,百步之外接幾方大石。只聽百人齊喝,低頭,弓腰,沉膝,拉動繩索,咻咻的破空聲霎時響徹半空,無數閃著黑芒的梨花飛針爆射而出,幾方大石應聲破碎,化為灰糜。
領頭那頭戴單叉盔冠的精壯漢子直起腰,抹了把額頭滲出來的汗水,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喃喃一聲:“孃的,總算不用給老大抬轎子。”
皇甫方士走上前,眾人見之躬身行禮。
黑白髮絲的男人雖然無官無職,但四旗軍中無人敢對他不敬,都知道連高座姚堂的主上都對這個男人畢恭畢敬,何況他們。
頭戴單叉盔冠的漢子抱拳輕喚聲“先生”。
皇甫方士點點頭,欣慰笑道:“不錯嘛,才三天時間就掌握暴雨梨花的竅門。”
漢子咧咧嘴,想說老大僅用半天就把這東西拆了裝裝了拆,比自己好上萬倍。
皇甫方士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搖頭笑了笑,道:“你們和林鉤不一樣,怎麼說呢……”偏頭搜尋既得體,又不會打擊到漢子信心的溫和語言,“有種人祖祖輩輩都是做這個的,後嗣就是個傻子,血脈裡也對一些東西天生敏感,這麼說你懂?”
漢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皇甫方士懶得詳細解釋,有的話說多了反而傷人,“梨花飛針還剩下多少?”
漢子道:“總共一萬兩千五百枚,用了兩千枚,還剩一萬多點。”
皇甫方士暗自咂摸道:“只有這麼點,少了。”
忽見一鐵鎧男子從西側軍庫牆角邊走出來,手中抱著坨黑色的石頭,石頭約莫水缸大小,男子抱得尤為吃力,走兩步歇兩下,揮汗如雨。
皇甫方士指著西面問道:“他們在做什麼?”
漢子瞄了眼,回道:“林將軍說要開爐鍊鐵,這兩天我們就去山裡開了些礦石。”
皇甫方士微咦道:“林鉤要開爐鍊鐵?”鬚眉微挑,笑了笑,不再多言,朝那抱石頭的男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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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顆礦石約莫超過四百斤,尋常人中就算力氣大的估摸著也要兩個人才能勉強抬起,男子一個人就抱起一顆,可見身體強悍。
皇甫方士走到男子身邊時,恰好男子把礦石放在地上歇息,身邊不時有兩三個人同抱一顆石頭緩步走過,男子只淡淡看他我們一眼,也不做聲。
皇甫方士打量著這個渾身被汗水浸透的男子,開口說道:“不錯,雲浪大將軍要是見到你這個樣子,相信會對你刮目相看。”
男子頭也不抬,英俊臉龐上不動聲色。
總不能說是那個怪胎羊蒙故意要整自己,這麼重的東西就讓自己一個人抱,每天還必須抱夠五十顆,抱不夠還不準吃晚飯。
男子歇夠了,甩甩有些痠麻的手臂,這才是今天的第十顆,還差四十顆。
皇甫方士見他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不惱,自顧自說道:“雲浪大將軍已經被武天秀赦免,現在正在臨水和楚商羽對峙,不出意外的話楚商羽應該會栽個大跟頭,也說不一定,若是武越還有後手,情況就不一樣。”
男子停下動作,摸到礦石的手掌微微一顫,扯著嘶啞的嗓子蹦出一句:“主上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