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古一個小個,渾身包紮著,笨拙地一屁股坐到幽昌腳邊。
“在想什麼?一晚上都沒回去。”
幽昌動了動僵硬的四肢,檢查了一下湯古身上的傷,摸著摸著,臉色有些不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這傷根本不見好。”
湯古憋了一口氣,沒有立即回覆幽昌。
“湯古?”
幽昌用手按了一下湯古背上的那條疤,湯古吃痛,“好了好了,沒多大事,死不了人。”
“我也懶得問你。”
幽昌有些氣,放開了湯古,背過身去。
“幽昌,我之前騙了你幾件事,我想和你坦白。”
幽昌心不自覺地顫了一下,恢復平靜,“既然騙了我,為什麼不一直騙下去?”
湯古噘嘴,神情是從來沒有的悲傷,“我與那墨熵也算舊識,算起來,我也是見過你的,雖然那個時候你在昏迷。”
“什麼?”
幽昌回過神,一手拉著湯古,想確定著什麼。
“那是三萬年也不知是四萬年前,墨熵帶你回了迷途島,動用了島上一切可以用的資源保了你一命,對你用噬魂陣是我的法子,對不起。”
湯古道歉,幽昌回:“你道什麼歉,與你沒什麼關係,不是說只有噬魂陣可以平衡我體內的多方靈力麼?”
“其實不是...”
湯古掙扎開幽昌的手,緩緩說:“是我對墨熵有意見,我當時覺得他不識好歹,白費了他父親苦心,不念天下,念什麼兒女私情,他還算計我,我就...我沒有想到以你那樣的身體,可以活這麼久。”
幽昌沉默。
“後來你出現在我面前,我是很吃驚的。”
“他算計了你什麼?”
幽昌問,湯古支支吾吾就是不說,幽昌也不勉強,她已經很清楚你越是強迫一個人做一件事,越是會事與願違,所以她學會了順其自然。
“幽昌,其實你體內的噬魂陣可解。”
湯古說,幽昌卻不急切,只是低下了頭,望著湯古的方向,雖然什麼也看不見。
“代價呢?”
湯古沒有回覆,兩個人的話說的極其艱難。
“關於當年神魔大戰和萬神碑的事,你應該已經知道的差不多,只是我們都忽略了一個重要因素。”
“什麼事?”
幽昌問,湯古一直扒著自己手上的繃帶,後來嫌累贅,直接都扯了。
“妖王是如何去世的?妖族是怎麼倒向了魔族,成了共犯?”
“珺落曾經提過,她並不是很清楚,那時族中的基本都是他父王和護法在處理,護法...步崖...”
“看來你也想到了。”
湯古嘆了一口氣,這幾天,幽昌都聽他把所有的氣都嘆光了。
“如果真是我們想的那樣,這盤棋也下的太大了。”
湯古跳到幽昌的腿上,伸手摸上幽昌的眼睛,幽昌有些不適,但並沒有阻止。
“我從來深知這個世間一片渾噩,也打算在迷途島就那麼過完有生之年,你找到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該還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