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月睡不太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她習慣了貼著沈聽瀾睡覺,床邊突然空落落的,竟一時間失眠了。
輾轉反側,抱著被子翻來覆去,忍不住嘆了口氣。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她以前習慣自己一個人睡覺,旁邊有人都覺得睡不沉,後來和沈聽瀾睡到了一張床上,適應了一段時間,就愈發貪戀身邊有人的那份安全感。
他的體溫、他的肌膚、他的呼吸……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習慣了那些帶著他印記的半邊床。
到了半夜,她終於進入了睡眠,睡得不太沉,迷迷糊糊的,聽到門外傳來抽水馬桶的聲音,次臥不是套間,想必是沈聽瀾半夜起來上廁所。
江映月閉著眼睛,腦中的意識忽明忽暗地遊蕩著。
咔嗒一聲,有人推門進來,門口傳來鞋子和地板摩擦的聲音。半夢半醒的沈聽瀾從洗手間出來,神志並未清醒,只憑藉著身體的記憶習慣,朝著主臥走進來,掀開被子的一角,躺在了床上。
他動靜不大,江映月醒了,但睡意襲來,還是迷糊著。
當腦子偷懶理智休息的時候,身體的記憶就成了唯一的指揮官。
沈聽瀾往被子裡鑽,側過身貼著江映月的後背,習慣性地伸手把人撈過來抱在懷裡。
身後傳來熟悉的體溫和氣息,還有他那熟悉的呼吸節奏。像是被餵了一顆安眠藥,她很快沉沉地睡過去。
第二天,醫院,林洛菲很早就起床了,洗漱完坐在床上看了一會劇本,張蝶打來電話。
“工作的事情怎麼樣了,沈家應該沒有再插手了吧?哪些工作是確定可以復工的?”
林洛菲這次鬧這麼一出,確實是心裡又氣又難受,但更多是為了讓沈聽瀾心軟,好放過自己,對自己的工作手下留情。
自從上次劇組驚馬的事情之後,張蝶就被開除了,沒再出現在別人跟前,但林洛菲用慣了她,也知道她替自己背了黑鍋心裡不舒服,於是私下還是讓她繼續當自己的經紀人,幕後工作的事情還是都交給了張蝶。
“洛菲……沈氏集團確實是把停工的命令撤回去了,但是對接的領導那邊還是受了比較大的影響,有些顧慮。再加上你自殺的事情上了新聞,那邊更加不敢用你了。”
林洛菲愁眉不展,她自殺的事情原本只打算讓小部分人知道,沒想到一下子弄巧成拙,直接上了熱搜。
“之前的工作實在不行就算了,再去接新的就是,挑那些沒有沈家投資的。這次的事情也給我長了教訓,只要江映月那個女人在一天,聽瀾哥就不會護著我。”qqxδne
林洛菲掛了電話,煩躁地把劇本丟在了一邊。她又拿起手機,還是沒有沈聽瀾的訊息,她給他打了那麼多的電話,一整夜過去了,一個回覆也沒有。
“咚咚。”有人在敲門。
林洛菲激動地站起來,“聽瀾哥哥?”
莫羽抱著一束鮮花推門而入。林洛菲滿臉寫著失望。
“這麼不想見到我嗎?”莫羽語氣平淡,走到她床邊,給她旁邊桌子上的花瓶加了水,又把花束拆開,很有耐心地插著花。
林洛菲坐回床上,百無聊賴地翻起劇本,也不怎麼看莫羽。她還記著上次莫羽對自己扇巴掌質問自己的樣子,她並不恨莫羽,但也沒有太多話想跟他說。
“你這麼有閒情逸致嗎?跑到醫院來插花?”
莫羽輕輕一笑,又調整了一下花束的位置,像是在創造自己的作品一樣認真。
“你把動靜鬧那麼大,我好歹是與你相識多年的好友,出於情理,總得來看看吧。”
莫羽不是個太喜歡逢場作戲的人,探望人這種麻煩事,他一般都不屑於做,但林洛菲於他,終究有些不同。林洛菲轉頭看他,有些不解。
“勞煩您來看我,有通知狗仔嗎?別白跑一趟,記得留下照片,好好宣傳一波,樹個重情重義的人設。”
“放心吧,我都打點好了。”林洛菲的話句句帶刺,並不好聽,莫羽似乎也沒有放在心上,也順著她的話胡扯。
“你看看這個。”莫羽從隨身背的包裡拿出一個劇本,“一個小成本的文藝片,劇本不錯,片酬不多。”
林洛菲半信半疑地接過劇本,一臉詫異。她壓根沒想到莫羽會給她推工作。翻了翻劇本,確實是不錯的,大概是沒有商業片那麼多的票房,但適合積攢口碑和衝獎項。
她也知道,這種片子不愁沒演員,除非導演找上門,不然一般的演員壓根都不知道還有這種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