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是雲夢南道最大的城市,號稱滿城六十萬人口,以布、染聞名天下。
南陽布向來以細軟滑潤聞名。
每年從這裡銷往天下諸國的棉布數以萬計。
端午剛過,粽香味還有殘留,一艘來自下游的客船靠上了南陽東碼頭。
“哈哈哈哈,”霍炳成下了客船,只覺得渾身舒暢,通體舒泰,堅實的地面給了他充沛的體力,“這一陣好風,竟連續颳了六七日,還是信之的福運好。知得是信之趕考,上天也送來了這一陣東南風,只七日就到了南陽!”
張哲也走下船來,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三七嘴裡叼著零嘴,揹著一大堆行李和霍炳成的書童觀海嬉笑著跟在他身後。
見到有客人下船,七八個牙人笑著圍了上來。
如今朝廷開了恩科,往來南陽計程車子不知每日有多少人,南陽各處的旅社酒樓都住滿了人。牙行的生意也是一日好過一日,不說那些旅店酒樓,就連很多家裡有空房間的人家也紛紛在牙行裡掛了號。
牙人的一雙眼睛何等精細,只打量了幾眼就知道張哲與霍炳成是包船而來計程車子,怕是一筆好生意要上門了。
幾個牙人紛紛開口攬客,霍炳成來過幾次南陽,做主選了一家字號頗響的牙行,於口頭上定了約。霍炳成知道如今的張哲不缺銀子,張口就要租個獨門小院。
那牙人姓米,端的是一副好口才,張口就報出了七八處院子,這些各項特徵好處全部說的清清楚楚。就連這些院子可能存在的不足,也被米牙人隱晦的告知了兩人。
可張哲卻不打算住在城內。
這一次他準備安安靜靜的看上幾日書,然後考試完了就趕回江陵去。
若是他住在城內,來自武陵趕考計程車子們必會經常往來。
到時,一些莫名其妙的文會有些怕也是推辭不掉。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故而凡有文會就必定有鬥爭,若是有他鎮場子,武陵士子們怕是更會主動惹事。
那些原時空的詩詞文章用在這種場合,也未免太過委屈。
再就是玉瑤帶給張哲的教訓,讓他這段時間一直在警醒和反思,若是當初他不是那麼的喜歡人面裝13,哪裡會有玉瑤幾人的情根誤種,害人不淺。
他既禍害了武陵紅塵,便再不敢招惹南陽風色了。
聽了張哲的想法,最是喜歡遊會的霍炳成也難得的贊同了他一次。霍炳成這幾天在船上也靜下心來讀了幾日書,此時的功名心頗炙。
“信之的主意甚妙,你我尋一城外雅舍,日夜誦讀,摒卻那些俗人叨擾。為兄正有些題目和不解處需要靜心堪磨。”
米牙人極會搭話,只聽這話就確認了兩人是趕考的秀才。
“兩位秀才公果然是雅緻之人,前幾日學政衙門已經出了公文,本次恩科就在六月初六。如此算來,也不過才小二十日。如此說來,某這裡倒還真有一個好去處。”
張哲聞言一笑:“莫不是資費略貴些?牙人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