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書友道生何加更,明天為書友大貓熊補加一章】
張哲在郊外參與送前太守,而桃林縣中,張家大門口卻一片熱鬧。
從府衙贖買來的七輛車馬都已經套上了,準備去西江投奔舊主的十九個僕從都已經帶著行李上了車。
張五六正在院子裡聽秦娘子說話,他的身上也揹著個包裹,這次便是由他帶隊去西江。
“郎君的憑證和府衙的路牌可帶好了,少了一樣你都回不來!”
“自然都帶好了。”
“路上千萬小心些!”
“你且安心,這些都是孟家的老人,郎君還請了六個鏢師跟著,周邊全是嚴大人的車馬隨從,便是隨行護送的衙役就有二十,兵丁也有三十。班頭和軍伍裡的偏頭,前日都一起喝過酒了。你只管看著那小子,叫他不要在巡檢所扔了郎君的面子才是!”
秦娘子替丈夫整了整衣襟,最後才小聲的問他。
“郎君給的銀票千萬要謹慎,不可路上露了財!”
張五六也深吸了一口,悄然摸了一下腰帶裡的夾層,那裡有整整一千貫的江南通兌銀票,是郎君和大娘子孝敬孟家老爺的。
他深知,就算是整個車隊都失了,這一張銀票也斷然丟失不得。
就連張哲聘用的六位武陵郡內知名的鏢師,護的其實不是那些車馬和同行人,而是身懷鉅款的張五六。
一眾車馬蜿蜒出了巷子,直往郡城方向而去,他們將在那裡匯合嚴府的隊伍一起上路,去往西江。
一刻之前還喧鬧的張家門前,大白天的如今卻大門緊閉。
只因一乘小轎停在了門邊,轎子和轎伕是街頭拉活的,而小轎邊上跟著一個使女。那使女懷裡還抱著偌大一個木頭盒子,對著張家大門探頭探腦。
張家大門縫裡,白鷺正咬牙切齒的對白鶯說著外面的人。
“可不就是那陳苑姑身邊的丫頭金紅,名字俗氣人也更俗!往年,每次跟著陳苑姑來孟家打秋風的時候,她都不帶正眼看我的,只會巴結秋雀幾個。孟家才落難,他們就迫不及待的落井下石,還了琴卻把上好楠木的琴盒拿去典當了銀錢。如今抱著這琴盒,顯然就是贖了回來,想尋大娘子重歸就好。”
白鶯剛進家門就是張家的丫鬟,身上沒有孟家的影子,對於門外的不速之客倒是沒有太多的惡感。她只是擔心方才大娘子在聽了回報之後,臉色變得極差。
陳苑姑坐在轎子裡,也是度日如年。
她哪裡會想到,孟小婉這個人居然還能從泥潭裡翻身起來?明明嫁的是最不喜歡的那個人,遠近聞名的浪蕩兒,可誰知竟是不世出的詩中謫仙。
從童考案首到府試榜首,在縣裡與霍家交厚,在郡中更是攀上了嚴太守的高枝。這張家才幾個月的功夫,也抖起來了。
她原本是打死都不想來的,但是婆母和丈夫逼的厲害。尤其是她丈夫,郭書生,竟還作著與張信之坐而論交的美夢。
這次她當了一些嫁妝,才把這琴盒贖了來,為了的就是打動孟小婉。想讓孟小婉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恕過她一回迷了心竅”。
陳苑姑想著,只要進了張家的門,她就有六分把握把事辦成。
可在聽說她來之後,張家的大門就緊閉上了。
過了一刻,那大門再次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