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婉沒有接那雙筷子,只是用雙手捂著自己的玉臉,也不知是在生氣還是在害羞。
張哲尷尬的正準備收回筷子,卻聽捂著臉的孟小婉傳來了細若蚊吶的聲音。
“一杯酒已經飲了,我的詩呢?”
這般情景,張哲也不是個真傻的,立即指著遠處一戶水上人家的漁火念道:“月黑見漁燈,孤光一點螢。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湖星。”
“這詩可還要的?”
孟小婉品了良久,美目中多了些光彩。她自己從張哲手中取過了筷子,夾了一塊無骨鳳爪吃了幾口,不幾下就吐出了丁香小舌,好辣!但是這滋味卻極對她的胃口,又有些捨不得吐掉。
張哲起身進了房,開了唯一上著鎖的箱子,須臾就拿著一隻晶瑩剔透的水晶杯子和琥珀色的琉璃瓶子走了出來。
血紅色的長城乾紅倒入晶瑩的水晶高腳杯,孟小婉捂著嘴也一時呆了。
“娘子,餘事暫勿多問,且品品這果酒如何?”
孟小婉舉起這晶瑩剔透,如天宮神物一般的琉璃杯,對著星光晃盪了一下杯中的紅酒,酒光瀲灩中,似有幾顆天上星辰落入了杯中沉浮。
這次孟小婉小心的品了一口,微有酒香,其味甘甜,甚是合口。
她藉著紅酒吃完了那塊鳳爪,然後輕晃了一下杯子,言語中又少了幾分謹慎:“夫君,這第二首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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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酒也算得?”張哲看著那11度的紅酒有些無語。
“自然算得,”孟小婉用雅緻的手法又給自己倒了小半杯,“君子一諾,駟馬難追。只不過,這回妾有個題目,夫君可應得?”
命題詩?張哲正準備拒絕,不想孟小婉已經說出了口。
“這幾日拜月,月神俱不在空,夫君可否替妾寫一首贈與月神的詩?”
張哲聽到是這個題目,心中暗暗一鬆。
“娘子,只怕我這詩,月神娘娘不大愛聽。”
孟小婉聽了這話,之前那杯白酒的酒意也正好上了頭來,她隨意捋了捋頭髮,故意揚起了下巴,低聲自語:“登徒子,怕也是再做不出什麼正經詩來了。”
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被張哲聽清。
“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張哲故意頓了一頓,然後把臉看向了孟小婉,這才吟出了下一句,“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孟小婉聽了這詩,卻咬著嘴唇心道:這人要是真往那三丈紅粉中走一遭,就這手做情詩的本事,怕是天宮仙子都哄得回來。
張哲正好在欣賞孟小婉如玉的面容,見她咬唇便覺得有些不對,急忙勸她喝酒。
“娘子此時已然夜深,再飲一杯便各自安歇了吧。娘子慢用,為夫先做了這詩來。”
他站起身來,往湖邊一望,一片河灘上隱約有幾隻水鳥黑影在撲騰,心裡急轉,立即想起了蘇東坡的一首詞來。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張哲轉身看向孟小婉,藏著得意:“娘子,這詞如何?”
孟小婉在他念到縹緲孤鴻影之際,就已經忍不住把手裡的酒飲盡,美目怔怔的看著張哲,呆呆的說了一句:“你怎的如何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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