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極淡微笑爬上了孟小婉的嘴角:“你不懂,這等書法又不同於他之前的那甚麼柳體,乃是上古漢末流傳的行書,這才是最灑脫的書法。沒有極深的功底,斷然是寫不來的。”
陳媽媽急著問:“姑娘,姑爺這對子、詩,還有文章到底如何啊?”
孟小婉聞言再次拿起了張哲的行書稿子,又看了幾眼,這才發出了一聲如釋重負的嘆息,將陳媽媽和白鷺的心懸得老高。
“若無意外,今歲桃林的童考案首就應該是我們家的了。”
陳媽媽拍著胸脯哎喲直樂,白鷺捂住了嘴就開始哭。
“仔細收著這稿子,”孟小婉正欲起身,卻有些不放心這稿子,便吩咐白鷺,“哭完了定要先擦手,收拾這稿子的時候是斷不能沾了水的。”
陳媽媽笑眯眯的問:“姑娘,這要是存著姑爺的稿子?”
孟小婉的臉微微紅了一紅:“這字、這文都是世上一等一的好,若是在我手裡糟踐了,後世人怕是會罵死我的。”
陳媽媽笑著壓低了聲音:“那姑娘卻總說姑爺最多隻得箇中上?”
“媽媽怎的幫著他說話?”孟小婉不依的推了一下陳媽媽,倒把正抹眼淚的白鷺給逗樂了。
白鷺立即笑著逼問了她姑娘一句:“姑娘昨兒個夜裡對著月神許的事,可還作數麼?”
孟小婉楞了一愣,卻把臉上的笑容斂盡了。
陳媽媽和白鷺都擔心的互相對視了一眼。
“自從嫁了他,我就如同做夢一般,”孟小婉把眼看著窗紙,目光有些散亂,“我自認是知禮的人,卻原來有過無禮的念頭,這點卻是我對他不住。原本以為不過是桑農井沿過日子,再苦我也自認了,卻也想過,這一世斷不會給他半絲笑顏。我推了他兩年,他卻絲毫不退,那時我是恨極了他誤了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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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媽媽聽得心底發顫:“姑娘,萬萬不能那麼想。”
“結親那日,家裡天崩地陷,我是有了死志的。可他卻堅持用那一紙婚約救了我,那時我只當是命數使然,這一世也就如此罷了。可自嫁了他,我才方知,自己竟是一點都不瞭解他。”
孟小婉忍不住摸了摸頭上的那隻金釵。
“在我看來,他一直都是我十五歲那年,普一見面就口不擇言、渾然無禮的村夫。那時,一想到的自己要嫁的是這許人,我便一夜夜的無法入睡。恨了兩年,惡了兩年,到最後命數還是讓我進入了這張家。”
“還不是都怪秋雀那丫頭連合了李家的郎君,日日的給姑娘灌那迷湯。”
孟小婉突然自嘲的笑了一聲:“我只道嫁了一個桃灣的村夫,誰想這村夫骨子裡卻是個姓諸葛的。自從出了家門上了那車,我便有一股不服輸的念頭在作怪。他既才華若斯,為何兩年來竟一點不露?直到大婚之日被逼著才露出了馬腳。”
“許是姑爺那時不願意張揚!”白鷺小心翼翼的替張哲說了句話。
孟小婉微微抬起了白玉一般的下巴:“我既出了孟家門,入了這張家堂,我便是再恨再怨,張孟氏仍然是我這一生的名。可他若真是個普通的農夫,秋收一擔米送來,也能換我安心入門。可他明明卻是個......,卻還是藉著我孟家的難,如此輕輕巧巧的就迎我入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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