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紀,則依舊佇立著,沉思著。
從外表看,這位狂虎幫的掌門好像是個粗人,但實際上,此人可謂狡如狐、殘若狼、毒似蛇、猛勝虎……
他那穿著打扮、談吐形象、乃至他這幫派的名字和他那獨門武功的名稱……都是他刻意的偽裝。
他就是想讓別人認為他是一個粗人、一個武夫,從而産生輕視、放鬆警惕。
客觀來說,他做得很成功……段克亦的死,就是很好的印證。
事實上,還不止是段克亦。
昨晚,被狂虎幫偷襲的高手足有十人,且十人無一倖免。至於那些高手的弟子門人到底死了多少,就沒人會去算了。
這種成功率,自不是巧合,只因屠紀選擇的目標,都是“有把握”的目標。
在動手前,他不但調查清了這些人的武功、年紀、身體狀況……就連他們的習慣、嗜好、特殊怪癖等等,也都查得清清楚楚。
而對於那些他無法調查清楚的人,比如王窮辦事比屠紀更加周到)、冷欲秋、棉道人無門無派、獨來獨往)等等,他是不會貿然出手的。
這就是屠紀做事的原則——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
然,這種策略,在今天,卻是行不通的。
至少……以狂虎幫的實力而言,無法在此做出“不敗”的佈局。
因此,正如屠紀自己所說……他很害怕。
但今日之局,值得他去擔驚受怕,也值得他將智計無法控制的那部分,交給所謂的“天命”、“運氣”……去搏上一搏。
吱——
門軸轉動的聲音,打斷了屠紀的思緒。
他懷著幾分驚疑,回身轉頭,看向了距離自己數米遠的那扇木門。
那是一間民宅的門。
雖然屠紀把人家的院子當成了自己的據點,但他可沒經過屋主的同意;當然了……他也不認為這間民宅的屋主有膽子開門出來和自己理論。
但眼下,這民宅的門愣是被開啟了,而且從中走出來的二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尋常百姓。
“呵……”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劍少和不怕,屠紀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我也是疏忽了……”他自言自語般念道,“就算感應不到內力,我也該進屋看一眼才是的……”
屠紀今早來這兒的時候,確是考慮過直接闖進屋把裡面的住戶給殺了算了;但他終究是怕節外生枝,所以,他只是在屋外用內力查探了一下,在確認了屋裡總共就兩口人、且沒有任何內力反應後,他便得出了“屋內只是兩個普通百姓”的結論。
“我要是沒記錯……”說話間,屠紀已做好了迎敵的準備,但他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望著劍少道,“這位應是皇甫少俠……”說著,他又看向了不怕妹子,“而這位……是柴女俠。”
屠紀早已買通了客來軒的掌櫃,故而對那間客棧內的各種情況瞭如指掌;以屠紀的智略,要記下每一個客人的名字,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屠幫主訊息很靈通嘛……”不怕接道,“明明是初次見面,卻好像對我們很熟悉啊。”
她的反應很快,幾乎是立刻想到了對方得知她和劍少姓名的方式,隨即就是出言試探。
“哼……我也只是‘訊息靈通’而已……”屠紀冷笑著應道,“但你們……可就是‘本領高強’了。”他停頓了一秒,接道,“且不說二位昨日能在冷欲秋的面前全身而退,也不提你們能斂藏內力的事;我最好奇的是……你們究竟是怎麼埋伏到這間屋裡去的?”
這個問題,的確讓屠紀很疑惑,因為他也是今天早上臨時決定選擇這間民宅作為據點的,若要提前埋伏,除非是未蔔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