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珂生氣地站住:“你好沒良心。”
記離笑道:“娘子別急,聽我慢慢道來。他是感到勢單力薄,希望把我籠絡到身邊,沒有比招為女婿更劃算的了。”
“你這賊和尚真可惡!”李珂伸手去打他,因用力過猛,整個身子向前一撲,幾乎摔倒,記離隨勢把她抱在懷中親吻起來。李珂拼命往外推他,說:“大天白日,叫人看見,成什麼樣子!”
記離仍不肯松開,他說:“洞房都入了,還怕什麼羞!來,我看看熱餅燙壞的地方,昨晚上你不讓點燈,沒看清。”說著去解李珂的衣帶,她推拒著,而且認真生氣了,說:“沒想到你這麼輕薄!”
記離訕訕地鬆了手,解嘲地說:“男歡女愛,食色性也,人人都一樣。”
李珂姑娘說:“你們男人都喜歡三妻四妾的,越多越好,你將來也一定是這樣?”
記離說:“我若說我只要你一個呢?”燕爾新婚,他說這話還是真心的。
“我不信。”李珂認為他眼下倒可能,她還年輕,還沒到年老色衰地步,將來可保不準。
記離說:“不管我有多少女人,你是元配,你是誰也替代不了的。”
李珂生氣地扭頭不理他:“看看,沒等怎麼樣,就說這話了。”
記離擁著她坐到水邊的太湖石上,說:“我是逗你玩的,你還當真了。”
李珂姑娘又笑了,折了一根草棍搔著記離的大耳朵,說:“你當了四五年和尚,是不是那時候沒想過女人?”
“怎麼不想?”記離說,“有一個燒火僧給我講過一個笑話,你想聽嗎?”
“你說!”李珂說。
記離娓娓道來:從前一座深山古寺,只有一師一徒兩個和尚在修行。這徒弟是從小舍到寺廟來的,久居深山,從沒見過女人什麼樣,師父也從來沒說過女人的事,小和尚漸漸長大了,有一回跟著師父到山下去給大戶人家做法事,小和尚頭一次見到了女人,他目不轉睛地看,都入迷了。師父擔心徒弟走火入魔,當徒弟指著女人問,那是什麼時,師父嚇唬他,說那是吃人的老虎。
李珂笑道:“你編的吧?”
“哪是我編的?”記離讓她接著往下聽。回到深山古廟後,小和尚病了,茶飯無心,老和尚問他怎麼了,你猜小和尚說什麼?他說,要老虎!
李珂大笑起來:“你們和尚自己熬不住了,就編這樣的故事。”
記離說,雖是編的,卻道出了人的本性,不是因為當了和尚就沒花心了。
李珂說:“保不準你本來就是個花和尚。”
這回輪到記離大笑了。
記離被李文峰招了女婿,從感情上一下子把距離拉近了,他自然而然地有機會參與核心機密和重大軍情的決策了,盡管這勢必引起李建的妒火中燒,可也沒辦法,誰叫他們出謀劃策比記離差之千裡呢。
李文峰對張政霖、許虎仍不放心,是一塊心病,他知道,暫時的相安無事並不意味真的化幹戈為玉帛了。
李文峰憂慮,這場風波雖過去,今後怎麼辦?難保張政霖、許虎不再起壞心。
記離坦言說,他們不僅是小人,而且是想借戰亂發財的強盜,成不了大事。他認為幷州不宜久住,應當相機打下離州,作為發展之地。
李文峰說:“好啊,離州比並州更富。”
李文峰又底氣不足,離州富是富,可我們手裡這不足千人的隊伍,打得下來嗎?
記離感到機會來了,便提出回鄉下去一趟,說自己有幾個朋友有幾百兵,可以拉出來。他還看中了橫澗山有一支隊伍,有兩萬人之眾。
李文峰道:“你胃口太大了吧,想螞蟻吞大象。”
記離說,事在人為。他已經派人打探明白了,這支隊伍領頭的叫雷進寶,是帝都的禁軍統帥,後被記靈帝給貶到此處。受了記靈帝的節制。但他並不想為記朝賣命,有起兵自保之意,如果事前派人下書,曉以大義,這支部隊唾手可得。記離的語氣顯得胸有成竹。
李文峰仍然猶豫,他覺得冒一分險都不值得。
記離不得不攤了牌:原來他當年當行腳僧一路遊歷時,曾經結交過這個雷進寶,還算可以。
李文峰說:“這樣說來,有三分希望了!那就依你的主意,該怎麼給雷兄弟下書,該怎樣勸降雷進寶,都由你定,所有部隊歸你節制就是了。”
記離答了一聲:“是。”他也興奮異常,這是他投到李文峰麾下後,第一次這樣受重用,第一次感到自己有英雄用武之地,因此躊躇滿志。他暗中思忖,這一仗,只能打好,不能失敗,一是要在李文峰面前展現才幹,二是要給他的小哥們兒看看,讓他們知道,追隨記離錯不了。千裡之行,始於足下,記離決心走好這一步。
記離在攻打橫澗山之前,先派人去勸降雷進寶。
橫澗山可不比驢牌寨,這是一座蜿蜒在定遠縣東面的大山,“守軍”竟有兩萬之眾,一舉攻取,談何容易!他便用了兩手,說降為內應,武功為後盾。除了調來李文峰千餘人馬,還有驢牌寨三千勇士,他的陣容已經很可觀了。但他所面臨的戰事依然艱難萬分。
記離單等橫澗山上雷進寶得知訊息。
雷進都是武士打扮,雖過四十多歲年紀,卻顯得身強力壯。此時雷進寶用把剛剛看完的一封信在燈火上燒了,說:“大王你在天有靈啊!,這一天真的盼來了,大殿下記離沒有死,而且還掌了兵權了,我雷進寶罪該萬死,可是老臣現在還不能死啊!大記的江山不能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