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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離說:“咱別一路走了,要點吃的兩個人分,不夠塞牙縫的,各尋生路吧。”
道二說:“那就分開吧。我可等你混出個模樣來,若你日後真的當了帝王,可別不認識我呀。”說著又懶懶地躺了下去。
記離說:“哪能呢。我走了,你在這兒做你的好夢吧。”
與道二別後,記離獨自一人悽悽惶惶地走上了行乞路。他並不把討飯當成目的,他要藉此機會體察民情,計劃用三年左右的時間走遍穎州、青州、光州、固州。他像雲水一樣飄忽不定,日出上路與饑民為伴,暮投古剎安身,嘗遍了人間冷暖艱辛,體味了世態炎涼,知道了各色人等的生存方式,這是他蝸居在帝王皇宮裡不可能體驗到的一切。
記離隨身帶了一個自己裝訂成冊的記事簿,把一路所見所聞全記到了本子上,他不知道日後會有什麼用,但覺得會有用。他腦子裡什麼都裝,尊貴的、卑賤的、壯美的、委瑣的、昌盛的、沉淪的、富裕的、貧困的……記離在遊食生涯裡,肚子餓癟了,眼界卻極大地開闊了,他覺得很充實,稱自己是個貧困潦倒的富翁,富在何處?別人豈能盡解其中滋味!
胭脂痣,人間百味,那是一團朦朧的美好的影子,足以伴他半生之夢;皇字頭,帝字尾,姬瑤的命運之線拴到了記離權力中樞上。
在記離即將結束遊食生涯的最後日子裡,他得了一場大病,除了向路過的寺院討些草藥,他無法就醫,身體虛弱得走路都打晃,再加上一日三餐得不到保證,時常坐下去就起不來。
這一天,天下著淅淅瀝瀝的毛毛雨,他拄著棍子好歹來到村邊,眼前直冒金星,他已經差不多四天沒吃一口正經飯菜了。
記離踉踉蹌蹌地來到小土地廟前,想推開破敗的木門,沒有推開,人卻摔倒在廟門檻上。
雨仍不緊不慢地下著,澆在記離身上,他也渾然不覺。
遠處走來一老一少來避雨。少女大約十五六歲,雖然臉色也不好,卻掩飾不住她那天生麗質和很有教養的氣質。
兩個人站在屋簷下,少女發現了記離,嚇得叫了聲:“又一個死倒,是個和尚,而且還這麼醜。”向老者身邊靠去。
老頭說:“小姐別怕,見怪不怪,見得多了,還怕什麼!”他無意中向記離斜了一眼,說:“這人好像有氣兒。”
老人湊過去,從地上拾起一片鳥羽毛,放到記離的鼻孔底下一試,羽毛輕輕地扇動著。
少女驚喜地說:“沒死,救救他吧。”
老者扶起記離,叫道:“師父醒醒……”
記離無力地睜開眼,努力掙紮著坐起來,看看天上飄灑的雨絲,說:“哦,下雨了,下了雨,旱災就該過去了。”
少女問他是哪個寺廟的?是不是病了?
記離搖搖頭,無力地苦笑一下。
老者明白,嘆了一聲:“天下人一個病,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