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一想,這師輕青怕是要逼他說出那日他擅闖師府十分無禮一事,如此倒給了北夏皇回絕的機會。
穆飛塵輕笑,他們草原也是有勾心鬥角地,他又不是魯莽男兒怎會給她輕易得逞。
“我前些日子在街上瞧見青籮帝姬,一見傾心以為月神,還請帝姬念我一腔情意下嫁於我,我定會好好待帝姬,從此草原上有我一塊骨頭便有一塊肉,有我一件貂皮就有你一件狐殤,定然不會虧待於你。”說著,單手放於胸前,對著月神做著承諾,眾人一時見他居然拿他們草原人最為尊敬的月神起誓,臉色都有些古怪。
若是旁的女子只怕就要嬌羞推拒半晌,最多半晌,估計就得同意了。
但師輕青不是旁的女子,她既是刑部司法又是書院先生,親離友別,如今又剛剛歷了情傷,再無人敢啟開其心,只能在堅硬的龜殼前止步。
況且,此人還是對她無禮的穆飛塵,哪怕今日他真給她摘來天上的星星,那也不用。
師輕青大泣過後耳清目明瞭些,遠處一片漆黑之處彷彿蟄伏了一頭猛獸,正伺機而發,師輕青心裡有了譜,對著那處輕唔了聲,偏頭問穆飛塵,“你方才那鼓敲得不錯,你該知曉我們北夏以才聞名,若是你還有旁的什麼才藝,不如一同展示了罷,我也好一飽耳福。”
穆飛塵聽了大跌眼鏡,他不信她看不出來他是在戲耍於她,可她居然不按常理出牌,還要他表演才藝,難道是真瞧上了他?
該不會吧......
師輕青眨眨眼。見他猶豫,笑問,“世子爺怎的了?難不成是隻會擊鼓?”明明他擊鼓不錯到了她的嘴裡竟好像不值一提。
再不能忍,哪怕知是激將法,那也不能讓她小瞧了去。
穆飛塵冷著臉站了起來,起來之後想起自己現在是做那情郎求娶忙又將笑意逼了出來,柔聲道。“帝姬說笑了。我們草原男兒雖說不比你們北夏男子文質彬彬,但我們的武藝我敢保證絕對無人能敵。”
耶魯大人此時也站了出來,現在已不是北夏皇應不應的問題。而是穆飛塵丟不丟臉的問題,若是在這個環節上出了醜,怕是日後無人敢嫁穆飛塵了,再來。他們南甘還得背上笑名。
他躬身對著青籮帝姬及眾位大臣,先向北夏皇行了一禮。方朗聲道,“月神在上,我們南甘子民身披恩輝,得想得天獨厚之利。在草原無邊馳騁,個個驍勇善戰,絕無半句虛言。”
這是力證穆飛塵武藝了得了。師輕青輕唔了一聲,卻不當回事。“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唄?”
“你,”耶魯大人被師輕青噎住,但想著對方帝姬的身份只得強壓下去,轉身對北夏皇道,“還請吾皇擺好射臺,好讓我國世子為青籮帝姬祝壽。”
李公公聞言忙躬身上前,低聲請示著,“皇上,這......”
北夏皇揚了揚手,二話不說,準了。
不一會兒,射臺很快擺好,穆飛塵接過弓箭,瞥了一眼師輕青,心裡對她的偏見突然化成了讚歎,只覺著如此無禮,還能無禮得理所當然地女子,跟他們南甘簡直太配了,不把她娶回去簡直對不起月神。
想著想著,又不免暗讚自己一番,果然是好眼光。
師輕青退後幾步,到得經一跟前,見蘇懷玉正笑意吟吟地望著她,不由點頭致意,對方笑意卻更加濃重了些,一片坦然。
師輕青縱然有所不解卻也生不上氣來,只低聲問經一,“夏寒什麼時候來?”
經一先是愕然,再是了悟,亦輕聲答,“隨時。”
師輕青點點頭,四下掃去,卻恰好見蓋清自臺階上而來,心裡不免又是一陣抽痛,只得強忍著自己調轉了目光,別過眼去。
蓋清苦笑一聲,眸子裡滿是黯然,縱使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日,卻還是想要去博一博,哪怕粉身碎骨挫骨揚灰,亦無怨無悔。
可他,還是悔了,當她的笑臉不再只對他一人,她的心裡住的不再是他時,從未想過,竟是如此的痛,像是滿手的沙越用力越消逝得更快,指縫裡雙指間,不停地落下。
他隱約間好像看見太子爺在皇上面前覲言要阻止穆飛塵的此處射箭表演,是啊,若是穆飛塵運功豈不是就要察覺到異常了麼?
青兒她,果然是都聽見了,不然也不會激穆飛塵去運用武力,她一向都是如此聰慧的,聰慧得讓他方才瞧著她的模樣竟也無法辨認她是否是聽見了。
高臺之上,北夏皇沒有同意太子的提議,只轉頭吩咐穆飛塵繼續,太子爺壓下心中不豫,只作春風和麵退至到了一旁,見穆飛塵一得再再而三的失手,眾人面色漸漸開始有異,便在暗中揚了手。
煞那間,如同密網一般的箭矢鋪天蓋地而來,整個皇宮的侍從紛紛將皇帝團團圍住,想要以劍氣抵擋,卻發現根本無力可使。
太子出手如電,獰笑一笑,突然從旁側的食案桌上將呈放果什的盤子抽出,一柄軟體閃著凌光赫然在手,原來那底盤竟然就是鋒利的軟劍摺疊而成,近星臺上竟無一人察覺,太子的手段果然已至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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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輕青幾乎是一瞬間地反應便往北夏皇那裡跑,在外頭護著她的包圍圈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下,蓋清再也戰立不住,往師輕青那裡跑。
近星臺的人亂成一團,桌子底下食案側後全是躲著的人群,或許他曾經傲視朝堂,豔壓群芳,可惜如今全都變成了任人可隨意宰割的魚肉。
北夏皇看著方才還是熱鬧的人群突然就變成了冰冷的屍體,面色沉如水低頭沉吟著不知在想什麼。
李公公攔在北夏皇與想容皇后跟前,見太子提著劍過來,忙招手,“太子爺。快快,快來護著皇上。”
太子爺仰天長笑,滿臉都是譏笑,嘲諷。
北夏皇偏頭瞧了他一瞬,便明白過來,“你想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