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男女不同席,但因著是為師輕青辦的宴,故而便沒了這個講究,大多是大人與夫人同席,品階高的旁側便是兒女,若是低的便只得坐在末尾與旁家小姐同桌了。
芷蘭她們三人就坐在那處,師輕青與皇后走過去,她們俯首請安,師輕青本就有些煩悶,見一大堆子紅紅綠綠地花哨,根本未曾多瞧便走過了。
是以,連她們近乎懇求的原諒師輕青並沒有看見,估計就算看見,師輕青只怕也不會為何她們要求她原諒吧。
此宴因著三國使臣來朝賀,又是師輕青的生辰,想容封貴妃之宴,自然不同凡響,是以皇上特特將此宴交給了經一來辦,既要體現北夏國的繁榮昌盛又要體現出不拘一格新穎而不繁瑣無趣。
若是旁人,只怕是要想破了腦袋,但若是擱在經一手上只怕不過是信手拈來罷畢竟師輕青的封帝姬之宴就是他來辦的,那日的景象還歷歷在目,想不到已是三年前了。
師輕青微不可聞地嘆了一聲,四處掃去,卻見鐵錚正坐在桌前笑意盈盈地瞧著她,夏寒與蓋清則是皆不在,就連夏白都不在。
師輕青眉頭微不可見地緊蹙,但想到都不在也好,於三人都好,便鬆開了。
宴席是設在臨御花園旁的近星臺,顧名思義,似離星河最近的宮宇,旁側荷蓮開得正歡,夏間涼風習習,帶來陣陣花香,和著御花園不知名的花兒,倒極是好聞。
師輕青額間兩穴亦舒適不少。
師輕青一路向上走去,兩旁的人兒在明火燈燭之下。滿臉柔光,掩去了戾氣與討好,彷彿是真真切切來賀她壽禮的。
她自嘲一笑,許是今晚的月色太好,起了莫名旖旎罷。
然後,她看見經一與蘇懷玉站在一處,良才女貌一對璧人。師輕青原本以為這幾個字對於男女都可以用。甚至是句祝福語,但今日方才明白,這兩個詞用在他倆身上是多麼地貼切。簡直似為他們而造。
師輕青笑了笑,他們自然也察覺到了,回以一笑,經一舉起酒杯無聲說。生辰快樂。
師輕青笑到了眼裡。
再往上走,北夏皇端坐龍椅之上。想容在側,左位為尊是為皇后留,明晃晃地金黃之色象徵著無上尊貴,與近星臺裡的一片紅色相互輝映。卻與她身上這件綠裳格格不入。
好在,無人看她的皮相,只要知道她是青籮。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青籮,便好。
師輕青便偏頭對皇后淺笑。皇后亦點頭由嬤嬤扶著落座,一旁的想容卻有些目光灼灼。
師輕青未見,低頭給北夏皇請安,“兒臣青籮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說完,又叩請皇后與容妃的安。
北夏皇笑著點頭,親自起身扶了師輕青起來,與她執手再享百官朝拜。
聲音震耳欲聾,聲浪有了方向,合著花香一層層向她襲來,陣陣地暈眩。
師輕青想,她大概是昨夜沒睡好罷。
禮罷後,樂起,舞動,杯舉,鶯鶯燕燕籌光交錯,就著月光的朦朧,讓營營眾生醉生夢死。
師輕青喝了口酒,就著去偏殿換衣裳的當口打算去御花園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