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孱弱的身子是如何挨住那虎頭棒子的,師輕青連想都不敢想。
他瞞得如此辛苦,師輕青也只能當作不知。
師輕青將嬤嬤做的眉發線扯下,自耳後將人皮面具撕掉,露出一張猶如年舊泛黃紙張的臉,透著慘白。
一路無阻回到青園時,竹兒迎在外頭,見師輕青躬身行禮,“帝姬,方才三夫人來過了。”
“可有說是何事?”
竹兒搖搖頭,師輕青估摸著大概是關於想容的事,遂道:“你隨我去趟一雲閣吧!”
說完又偏頭對心兒道:“你去園裡找找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傷藥,給蓋先生送過去!”
心兒躬身應是,師輕青想了想,又道:“莫提方才之事。”
“是,心兒省得。”
如此,師輕青交代清楚後才領著竹兒往一雲閣去。
青園裡,橦嬤嬤正領著桔兒整理書房,見心兒回來,問她,“帝姬呢?”
夕兒便又將師輕青直接去一雲閣的事兒說了一遍。
桔兒嘆了口氣,“這竹兒也是,怎能讓帝姬還沒進門又去一雲閣呢?”
“估摸著是覺得事態緊急吧?”心兒倒沒有多想,問橦嬤嬤,“嬤嬤,園裡可還有些傷藥,帝姬讓我給蓋先生送過去。”
橦嬤嬤蹙眉,“怎麼?蓋先生受傷了?”
“是,傷得有些重,目前猶在府裡休沐。”心兒說得簡單明要,沒有將蓋清受傷的緣由說出來。
“之前夕兒受傷倒還有一些,我去找找,你且等等。”橦嬤嬤便也沒有多問。
“是。”
......
師輕青到青園裡時,三夫人正在屋裡急得團團轉。婢女在一旁輕聲提醒,三夫人才看到了從門外進來的師輕青。
“青兒,三娘可算是把你等來了。”三娘一把拉著師輕青,手上勁頭不小,細細瞧去還能看見猶未乾涸地淚痕。
“怎麼了三娘,你別急,慢慢說。”師輕青扶著三夫人去坐下。便有婢女上前來奉茶。
三夫人瞧著師輕青沒說話。待那婢女將茶斟滿後,沉聲道:“你們都先退下吧,無事不得進來。我與帝姬要說會兒體己話。”
那婢女躬身應是,領著屋子裡的一眾人等都退了出去,就連竹兒也不例外。
師輕青瞧這架勢,試探問。“三娘,可是想容出了什麼事兒?”
三夫人點點頭。似是還不放心,先是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窗外,確認無人之後方才與師輕青輕聲說了經過。
原來想容進宮之後一直鬱鬱寡歡,不吃不喝。但是北夏皇對她也不強求,只是囑咐太醫好生照看著,為了讓想容儘快適應宮中的生活。御膳房日日變著花樣做菜只為讓想容淺嘗一口,北夏皇還將自己身邊的侍候的婢女嬤嬤撥了過去。又將所有貢品全部送往漪蘭殿供她先行挑選,只為博得紅顏一笑。
可想容向來視這些為身外之物又怎會動心,守著偌大的宮殿連個說體己話的人也沒有,神情亦是日益憔悴了起來。
宮裡人多嘴雜,世上又沒有不透風的牆,想容如此行事很快便傳到其他宮裡,別的妃子哪個不是家勢顯赫,縱使想容出自師家讓她們有所忌憚,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皇上的好意,在後宮女人的眼裡,那便是為了爭寵欲拒還迎,陰謀詭計層出不窮,又怎會容得了她?
表面恭維內心妒恨,是宮裡女人的拿手好戲。
想容唯有皇上相護,可總也有分身乏術地時候,不過是閒來無事去御花園走了一圈,便中毒昏迷不醒,雖說太醫連夜搶救了過來,可在病中時親人不在,又要時常聽著那些宮女太監在背後嚼舌根,說她是狐媚子。
心中抑鬱不得抒,病就一直也未好起來,反倒隱有加重的跡象。
看三夫人如此小心,大抵是皇上將此事壓了下來,三夫人定是頗費了番心力才打探到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