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不似師家的府邸是建在公西巷這樣的寶地上,而是建在較為靠近西山處,距離不近,師輕青坐了馬車前往,雲之與心兒則是騎馬在側。
若煙一事大多被壓了下來沒有造成太大的輿論,此時街上談論的大多還是前幾日師輕青與司馬彥遊街一事,對於文書貴乃是東吳探子一事皇家並未過多隱瞞,此刻眾人皆都在討論得熱火朝天。
師輕青本靜坐馬車之內仍是免不了傳了些閒言碎語入耳。
“帝姬,此事在民間已有多個版本,雖大多是說帝姬的容顏不勝司馬小世子,但帝姬在朝堂之上智破東吳探子一事還是為人人所頌道。”
師輕青微點了點頭,表示未曾在意這些。
隨後,馬車很快到了劉府,一管家模樣的老者正候在府門外,想是方才已得了訊息。
見師輕青下車,忙迎了過來,“老奴參見帝姬,帝姬萬福。”
師輕青認得他,他以前每日都會去接若煙回來,“福伯,不必多禮。”她記得若煙經常如此喚他。
“多謝帝姬,老爺吩咐老奴在此迎接帝姬,老爺與夫人正在靈堂,不宜相迎,還望帝姬恕罪。”
師輕青仰頭望去,滿目素縞,驚心地白,無情地裝飾在這家曾闔家歡樂的府邸。
若煙的靈堂設在中殿,按理說,白髮人送黑髮人最是忌諱如此,但看劉大人佈滿血絲的雙眼以及凌亂地發,便明白了其中緣由。
“帝姬,小女有您等好友真是小女的福氣啊!”劉大人的嗓子早已嘶啞,像是悲傷太過。
師輕青私下裡瞧了瞧未見劉夫人。想是身子不堪重負,只是有幾名劉大人的陪房哭跪在一旁。
“劉大人切莫如此,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師輕青將劉大人扶了起來,接過福伯手裡的香轉身跪下。
劉大人驚呼,“帝姬切莫如此,當不得哇……”被雲之與心兒攔住,“帝姬早已將若煙小姐視為姐妹。沒有什麼當不得。劉大人心安。”
聽兩人如此說,劉大人若要再要阻攔便是不近人情了,只得使了個眼色讓堂內一眾人等全跪了下來。
師輕青跪了很久。久到香灰滴落掌間一陣灼燙方才起身,行完了叩拜之禮後。
師輕青有個不情之請,“劉大人,我想看看若煙。”此時還未封棺。但若要去看還是應該尊重劉大人的意願。
劉大人對師輕青沒有芥蒂,聽她如此要求只當是情至深處。當下便領著師輕青走到了後頭,雲之則與心兒在外,畢竟是外人。
因為經過水若煙的整張臉都浮腫得厲害,臉上甚至已經開始脫皮。雙眼充血透過眼皮亦能瞧見一片血烏,頭髮上許是經過六夫人的梳理倒是十分乾淨,沒有一絲凌亂。只是不知六夫人在給若煙梳頭的時候又流了多少淚。
衣服也是換得乾乾淨淨地,嶄新的領口……
領口?師輕青伸出手將領口往下扒拉一點。果然青紫一片,“來人。”
“帝姬,何事?”進來的是雲之。
師輕青方才的動作劉大人自然也瞧在眼裡,當下直覺奇怪,並未阻攔。
“你可懂驗屍?”
“略懂。”
師輕青知道這個時代的人一般都很謙虛,說是略懂那就是懂了,“你來瞧瞧此傷痕是何所為?”
雲之躬身應了聲是,又對著劉大人道:“得罪了,屬下保證不會驚動若煙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