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越來越淡,幾乎不能視物,師輕青只能憑著感覺走。
雖然時不時地被枝藤絆倒。
被荊棘割破了衣裳,劃拉了口子,師輕青都沒有想過放棄。
從來沒有過的求生意念在師輕青心裡萌芽。
那萌芽在重回到夏寒與那幫黑衣人打鬥的地方時,頃刻變成參天大樹。
此時,天邊已有鑲著銀邊的亮光,縱使比不上青天白日。
師輕青亦能從腳下還未乾涸地稠粘物,旁邊一地的斷肢殘骸想象出那場戰鬥有多麼激烈。
師輕青強忍住胃裡的一陣乾嘔,翻開一具具屍體去仔細辨認是不是夏寒。
可是,不管師輕青翻遍了無論是哪一具都沒有夏寒的影子。
師輕青不由懊惱,難道夏寒被活捉了?
這一想法才出就被師輕青拍掉,費了那麼大的周章對方怎麼可能會讓夏寒還活著。
師輕青慢慢地站起來,走至山坡邊沿,望著另一側深不見底的山崖,崖邊有很激烈的打鬥痕跡。
會不會是從這兒掉下去了?師輕青想著小說裡常出現的片段。
所以那幫黑衣人才沒來得及毀屍滅跡,而是忙著去找尋夏寒是生是死?
師輕青越想越覺得此想合乎邏輯,十分可行。
得趕快離開這兒,避免遇上前來毀屍滅跡的黑衣人。
師輕青如是想著,便往另一側走去,不管夏寒是不是真掉下去了,她都得馬上離開這裡。
師輕青準備往下走時又頓了頓,想到,如果夏寒真的在下面,要是受了重傷動不了,黑衣人又強行封山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夏雪怎麼樣了,能不能及時趕到叫人來?
罷了,求人不如求己,死馬當活馬醫吧!
師輕青扯下早已被刮成布條的裙子,將其綁在樹枝上指著崖底的方向。
實在不濟,再過兩日,若夏寒與自己還未回京,師相爹爹和皇上定會派人來尋,就算崖底沒有夏寒,能來救自己也好。
師輕青不敢保證,她走下去後還有力氣爬上來。
……
此時天已漸漸大亮,師輕青走至半腰時,向遠處望去,才發現他們昨夜裡倉促逃走的並不是來時的路,此處不過是一個支峰,山秀嶺峻,向東西兩處綿延,以師輕青的角度看不到綿延了多長,至少在師輕青的視線範圍內還未到盡頭。
此處像極了中國地域版圖上的秦嶺,呈蜂腰狀分佈,東西兩翼各分出數支山脈,山嶺與盆地相間排列,有許多深切山嶺的河流發育。
集高、雄、險、奇為一身,匯靈、秀、幽、美於一體。
此時雪越下越大,已將一切掩蓋,入目之處全是皎潔地白。
十分亮眼。
師輕青揉了揉眉心,不再繼續去看,略過了片刻,感覺眼睛不再刺痛方才用手扶著順手撿來的樹枝踱步下山。
師輕青不敢大聲叫喚,那群黑衣人現不知去向,這一聲喊指不定能引來誰。
師輕青邊走邊將樹枝往旁處枝椏敲去,看看此處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可是事不如人意,一絲痕跡也無。
師輕青從這處下去已不知那處崖下具體的方位,就算知道,亦不敢保證那垂直下頭必會有夏寒。
所以,師輕青只好圍繞著四周尋找蛛絲馬跡。
在將將到得崖底時,隱隱能聽到人交談聲。
師輕青忙躲到雪樹後頭,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