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綰流雲髻,身穿湖碧色娟紗金絲繡花長裙,外披翠紋織錦羽緞斗篷,白色繡鞋便在長裙下若隱若現,襯得身姿曼妙。
坐在上首的夏寒見了,也不由眯了眯眼睛,若不看臉倒也還過的去。
“輕青拜見七皇子!”
夏寒不置可否,瞟了一眼便受了這禮。
師輕青也不在意,又接著道:“輕青拜見爹爹,大娘及各位夫人!”
聲音因先前落水已有些嘶啞,不同於一屋子的嬌聲,卻別有一番風味。
師相在上首淡淡點頭,忙起身扶了師輕青起來,“可是染了風寒?”
師相的手有些溼濡讓師輕青有些不適,便藉著回禮將手了抽了出來。
微欠了欠身心中默數了五下方才答道:“勞爹爹掛念,不妨事!”
就近檢視師輕青低眉順眼的模樣竟與雪桃有了三四分相像,當年大婚之夜,掀起大紅蓋頭時雪桃也似乎是如此。
“咳……來人,給青兒備席!”
位於上首與師相幾十年夫妻的大夫人自是知曉師相只怕是又想起了那女人,放下酒杯忙出言斷了念想。
師相自然回神,見眾人全都奇怪的瞧著自己,知道自己確實失態了,便乾咳一聲,用手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回了座。
而給師輕青準備席位的夏總管卻是犯了難,依著師相這副姿態大小姐自然應是位於相爺下首,但師輕青往年來都是位於最末端,這徒然往前,若是猜錯了心思,反倒會引來各位小姐夫人的怨懟。
一時,夏總管拿不定主意麵露豫色躊躇不前。
師輕青也就一直站與殿中,神色淡然,絲毫未顯侷促。
夕兒自然也是依樣畫瓢,只當是她們故意刁難,不能自亂陣腳,站得竟比師輕青還要理直氣壯。
一時之間,殿內靜至窒息。
師相落座後察覺異樣,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內中乾坤,不禁濃眉輕蹙,不怒自威,“奉夏你如今差事是越發當的好了!”
夏總管神色一急,舉著的食案差點摔落在地,舔了舔嘴,字斟句酌的詢問:“那這席位……”
夏總管便低了頭不敢再多說。
師相卻明瞭了。
當下不由大怒道,“大小姐的位置該擺與何處你竟不知?”
夏總管再不顧其他,連忙道了句奴才知錯奴才該死,慌不擇路地便將食案擺在師相下首。
師輕青其實對席位座次倒看得並不十分重,他擺在哪便坐哪就是,只要食案上的佳餚與他人同等便行。
於是夏總管方一擺好,夕兒便跟著師輕青亦步亦趨走了過去。
師輕青不重視這席位,但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在他人眼裡一向不受寵的師輕青居然在爹爹下首,那便是出了大事故了。
還未入座,便聽得一群喙粗壯的大嘴烏鴉亂吠。
師容嬌率先發難,“爹爹,既然是讓姐姐給七爺賠罪的,哪裡就能如此入席,自然是要行了全禮才是!”
五妹師姝媚緊隨其後,“師府可萬萬容不得敢做不敢當之徒!”
四妹師疏影滿臉鄙夷,“本以為姐姐能改過自新,不想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還是依舊如此,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