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葉打著旋落在腳邊。
看著少年一動不動甚至無語的模樣,聖手猜測道,“你朋友?”
白可搖頭篤定,“不是。”
他和這倆壞心眼才不是朋友,怎麼著也是想一腳踢飛的敵對陣營。
機關老兒大大咧咧,“嗐,我見你們都長得這麼好看,又是前後腳進來,還以為一夥的呢!”
確實好看。
就算被機關佬毫不“憐香惜玉”丟在這亭子裡,歪七歪八,昏昏沉睡,失了風雅形象,也難掩耳目一新的驚豔感。
“什麼時候綠林成了香饃饃,好看的人前仆後繼,不是人見人怕活地獄嗎?”機關老兒納悶嘀咕,他想了下,沒想通,索性不想了,“既然不是朋友那就不是同一陣營,那這倆該怎麼如何處置呢?”
他摸著下巴聲音低低,純屬是自言自語自問自答,心裡面盤算著拿來做人體實驗還是人體試藥,要不然灌碗迷魂湯下去自生自滅得了,卻聞少年道,“這個可以留著。”
白可踢了踢不省人事的有清山,嫌棄得慌,“我與他有過接觸,雖然腦子不正常,行事也瘋逼,但罪不至死,可留他一命,”他嘴角勾笑,話鋒一轉,“不過,折磨請便,畢竟——真,的,很,欠,收拾。”
後面每蹦一個字,鞋尖便洩憤似的踹幾下,力道之重,作為醫生的聖手完全可以肯定,那個夢中遭鞋殃的帥哥手臂絕對是青青紫紫紅紅,不忍直視。
白可洩了憤,轉頭看向靠著柱子沉睡不醒的紅衣兒郎,表情溫和平靜,語氣甚為稀疏平淡。
“這個……我來弄死吧。”
……
聖手與機佬:“……!!!”
平靜個妹!
“不行!”
機關老兒一掌想拍開他直衝對方喉嚨的辣手,白可手腕一轉,靈巧收了回去,摸著下巴故作思慮。
“那就卸他一張嘴吧。”
“……”
你他媽當買豬肉討價還價呢!
而且把嘴卸了是什麼惡魔操作!
後來,沒有傷亡,倆人都給留下。
他們算是看透了,這白小子長了副神仙樣,其實一肚子壞水,忒不厚道,說話完全沒有參考價值,他們不如等人醒來,自己判斷,省得誤殺,著了他的道。
聖手把解藥給少年,少年轉身給親楓和眼鏡服下。
出了門,走到其它地方,機關老兒才問,“手手,你為何如此關愛那小子?”
幾十年的朋友了,彼此知根知底,他再清楚不過,聖手是心善之人,但絕對不是愛心氾濫,對於一面之緣,斷不會遷就到如此地步。
若不是聖手一生無孩,長得也不像,他都要懷疑白可是他兒子了。
聖手轉動輪椅,眺望竹林深處,面色深沉肅靜。
歲月過去了很久,他依舊清楚記得,那個晦暗不明的下午他把剛出世的嬰兒抱到那個人面前,興奮的說,“他看到你就笑了,他知道你是父親!”
男人愣了一瞬,收回手來,“殺了吧。”
不被期待的生命,死亡也是無足輕重。
聖手難以置信的怔愣,像是感知到什麼,小嬰兒在懷中忽然哭了起來。
……
“無期,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那個孩子嗎?”
機關老兒無期回想一瞬,“難道那小子就是!”
聖手深深嘆息,“我有愧於他。”
曾經的他想救很多很多人,到頭來發現,他誰都沒救成,他們依舊受傷,依舊痛苦,依舊沉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