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說若父母還在,可轉念一想,覺得不妥,話鋒一轉,“早該物色親事,若一直拘在宮裡,沒個匹配的良家閨秀,他又如何娶妻生子,如何成家立業?還能白白從天上掉下來不成?”
福凝從未考慮過這些事情,她甚至沒想過小少年會娶妻生子,在她心目中,還是那個動不動就哭,需要護著的小哭包。
皇帝見福凝緘默,又繼續說,“你也知道,白可從小沒了家,就這麼一直在宮中沒名沒份的養著,沒個家人,也沒個盼頭,他雖不曾說,心裡也一定盼望有屬於自己的家。此番父皇放他出宮,也是為了給他機會,讓他能有自己的一個家,可遮風,可避雨。福兒,你說,父皇做得有錯嗎?”
福凝垂著小腦袋,小手互捏,良久才說。
“可也沒必要讓白可搬出宮,宮裡沒了住處,他又怎麼能想回來就回來。”
自己又怎麼能,經常見到他。
想到不能經常見到小少年,福凝心裡空蕩蕩的,十分落寞。
皇帝嘆道,“福兒,父皇這可都是為了你們好,你們這樣的年紀成天呆在一起,十分不妥,也該認認真真避避嫌了。”
皇帝心意已定,小公主也說不動半分,主要是沒底氣,只好沮喪回去了。
且說白可離開,除了公主給的玉佩,其餘什麼都沒帶,一身空空,本質上,和路邊的乞丐沒什麼差。
他在街上漫無目的溜達一圈,身無分文,像乞丐一樣眼巴巴看人家剛出鍋的包子。
挨不住餓,又不能偷,轉身去十里府找親楓。
親楓在家呆得正煩。
自從他提了要從軍,老爹老孃一見到他就眼泛淚花傷心欲絕,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已經掛了呢。
就連兩個出嫁的姐姐,也三番兩次為了他的事回孃家,唐僧唸經一樣,輪番勸他,勸得他想爆炸。
又都是他的家人,更加沒奈何。
親楓一個頭三個大,腦門明明確確寫著“非常暴躁”四字。
白可見到他,嚇一跳,那麼難看的臉色,是被馬蹄狠狠撅過了嗎?
家是呆不下了,怕忍不住撞牆。
既然白可被老皇帝趕了出去,親楓索性也搬出來,拿錢租了個小庭院,哥倆暫時住下,之後再做打算。
親楓從外頭回來,就看到少年在耍劍。
劍花翻飛,英姿颯爽。
他看了會兒,吹個清亮的口哨。
“陛下和貴妃娘娘可不許你習武,被發現就完嘍~”
白可瞄他一眼,使出最後一式,把劍收回劍筒,拋給他。
“所以才要偷偷練。”
親楓抱著劍,說,“其實你不必活得如此謹小慎微,你應該發現,陛下防著你,只是因為你待在公主的身邊,若你離開公主,陛下也不會為難於你,任你逍遙自在,這樣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