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大人回來了?正巧皇上有旨。”
聞人初坐在上座,臉色一貫地冰冷,“宣吧。”
王公公心裡苦笑,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目中無人,偏偏還不能得罪,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尖銳刺耳的聲音飄蕩在廳內,宣讀完聖旨後,廳裡一片寂靜,只能聽見呼吸聲。
王公公已經不敢抬頭了,心裡困惑,聽完聖旨後,殘王生怒是理所當然的,畢竟那是他心愛之人,怎麼這聞人大人和殘王一樣,面無表情地釋放凍死人的冷氣。
不得不說這點聞人大人和殘王很相像。
王公公佯裝鎮定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手中明黃色的聖旨往前遞了遞,“大人,接旨吧。”
聞人初半天沒說話,也沒有伸手。
王公公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心裡憋屈,去其他府上他們恨不得把他供起來,臨了還能有一點碎銀子。
唯獨這兩家很難伺候,讓他擔驚受怕又受氣,還不能有怨言。
燼樞雖然也不想接下這聖旨,但最近大人好像比以往更加沒有把皇上放在眼裡,看了看面無表情地大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過聖旨,道:
“王公公,不送。”
聞言,王公公猶如身後有馬在追,骨碌骨碌地跑走了。
燼樞看著他離去,轉頭就對上自家大人不悅地目光,心裡一咯噔,連忙賠笑道:“大人,要是不接下這聖旨,到時候皇上龍顏大怒,殘王妃不照樣會被斬嗎,而且大人也會因此受罰,倒不如先接下這聖旨,以免皇上換監斬官,這樣就算改了監斬日子咱們也能第一時間知道不是?”
隨後看著聞人初移開目光,燼樞頓時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聽見自家大人說道:“燼樞,如若我把軒轅子豪拉下那個位置,你會怎樣?”
燼樞愣住了,一時有些不敢相信,“大……大人,你這是說胡話吧。”
在他看來,當今皇上對大人已經很好了,各種秘事都會召見大人商量,對大人予以器重和信任,正因如此,沒有人敢招惹大人,甚至連祁王和楓王都要對大人禮讓三分。
也是嫡位之爭的拉攏物件,朝中不少官臣眼紅大人呢,大人這一生過得算是極好了,別人都羨慕不來,怎會有這種想法。
“在你心裡,我是恩將仇報?”聞人初一眼看出他心裡想什麼。
燼樞下意識想點頭,反應過來只看著聞人初,不搖頭也不點頭。
聞人初輕笑,其中包含了太多,似是自嘲,又似譏笑,情緒複雜,千絲萬縷。
“是啊,軒轅子豪對我還算不錯,我為什麼要這樣對他呢。”說起來他還是他的親生父親,不僅恩將仇報,還有不孝吧。
燼樞已經嚇得不敢說話了,低著頭裝傻充愣。
聞人初垂眸,神情恢復了一貫的冷淡,好似剛剛只是錯覺,“軒轅子豪……不配坐那把龍椅。”
燼樞瞪大眼睛震驚地看著他,“大人,三思啊,不可衝動行事。”
謀反可是死罪,成了或許榮華富貴,敗了那就是人頭落地。
“三思?我日日夜夜思。”聞人初中指和食指輕輕夾起茶蓋,勾起嘴角笑了笑,稍微鬆手,茶蓋落回到茶盞上,發出輕脆的聲響。
燼樞皺眉,有一瞬感覺不認識大人了,“大人,你為何對皇上有那麼大恨意?”
剔骨去皮的恨,聞人初動了動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燼樞疑惑,正想繼續問。
聞人初道:“你若是害怕,可以離開大理寺歸隱江湖,或者去投奔其他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