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倉木手裡野太刀橫向一挑,隔板斷裂,落入船艙滲進的海水不見蹤跡,一把扯下臉上蒙著的面巾,膚色異常的白,帶著一絲病態。
看著魚乾漂浮,海水暗湧灌入的船艙,藤原倉木擰眉,“けしからん”豈有此理)
出山之後,還沒有人逃過他的追擊。
一手摸向腰間,灌力入臂朝著水裡斜向射去,傳出兩聲嵌入木板的沉悶聲響……
姜雨村再一次嚐到了海水的味道,苦,澀口的苦。
從船艙撞擊的裂口鑽出,順著船身浮到水面上換了一口氣,只草草判斷了周圍的情形,撞擊的兩艘船均是漁船,對方的船隻來路不明,船帆上沒有漁家的專屬標記。
汪洋海水,抬眼望不到邊,要想游出這片海域,只有投胎做魚的命。
姜雨村蹙眉,與一旁冒出頭換氣的陳君對視一眼,朝著那艘漁船左側潛去。
雖然這艘漁船沒有漁家標記,但是就其結構來說,和漁船沒有區別,為了防止出海偶遇的事故,會有救生的羊皮筏子用於求生,她要博一回。
“你要找那救生的皮筏子?”見姜雨村順著船身想要再次潛入水,陳君瞭然又愕然,忙勸阻,“那玩意兒只能在海上漂著,猴年馬月能漂回去。”
“別廢話,速戰速決!”姜雨村潛入水,朝前游去,這游泳技能,還是因著吃了一次虧練就的技巧,如今,還真派上用場了。
“誰能救救我們……誰來救救我們……”
若有若無的聲音迴盪,伴著敲動甲板的聲音,聲音很小,很細微,幽幽咽咽。
“……”
“誰來……救救我們……”姜雨村浮出水面透了一口氣,泥菩薩過江,她自身難保,不予理會,再次潛入行進。
船上只留著兩名黑衣人把守,姜雨村與陳君潛入水裡避開那兩人偶爾巡視的視線,靠近船身邊沿進入視角盲區。
靠近船身,那些細微的聲音越來越多,清晰了些許。
“你說那些倭人要這麼多姑娘幹什麼?”一黑衣人將懷裡的劍抱在胸前,聽這聲音,還是中原人。
“嶽九爺的事情誰知道,這批姑娘可是廢了不少心思才弄來的,醜的還不要,那一個個油光水滑的面板,要是讓我摸上一把,溫柔鄉里滾一滾,死了也值了!”其中一佝僂漢子揭下面巾,順手擦了擦嘴角口水。
“什麼死不死的,那些都是被倭人糟踐過的,有什麼好稀罕!”
“呸……”陳君一手扣著船板啐了一口,真特麼噁心,逮哪兒都有這些腌臢貨辣眼睛。
“沒有!”
姜雨村在一邊冒出頭來,繞著船身一圈,沒有找到羊皮筏子,胃裡有些噁心,海水喝多脹的人難受。
陳君聞言,沒有出聲,看向漫無邊際的海水,看向姜雨村,“要不……”
“奪船!”
姜雨村單手扣住船板,曲身,從鞋底抽出短刃,這是她留給自己最後的武器。
“……”陳君也有此番想法,只是猶豫,畢竟,於他們現在的境況很不現實。
“待會兒我解決船上那兩個守衛,你把兩船相接的繩錨弄掉,改變船上帆布方向,此時是東南風向,船帆方向正對東南風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
“……好!”陳君凝眉鄭重點頭,面容肅然,面前的少年比他想像的還要沉穩,這膽識,是極少見的。
手裡短刃插入船邊縫隙,以最快的速度自背面爬上船身上了甲板,帶落一地水漬,即使內力無法助力增強攻擊,可身上的拳腳功夫,姜雨村是不差的,腳下疾步前移,悄無聲息行至一人身後。
一手扣頸,一手短刃急揮破喉,鮮血直射,狀如泉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