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村催馬急奔在前,秦雲催馬在後追趕,陰雲壓的越來越低,此時能明顯的感覺到氣壓降低,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溼悶,是暴雨將至的預兆。
行至一半,前方兩個木籠安放在道路兩旁,眼角餘光注意著身後追上的秦雲,見其舉弓拉箭,所對準的角度是自己胯下的馬將要跨出的一步落腳點。
姜雨村心頭一凝,這才哪兒到哪兒?這就想使壞了!以她的速度摔下馬,可不是斷胳臂斷腿那麼簡單。
沒有絲毫猶豫,姜雨村極速拔出雙箭,一齊上弦,滿弦射出,直指前方道路兩旁的木籠子射去,伴著身後長箭破空的尖嘯聲,姜雨村腳下用力一蹬,伸手強制攥緊韁繩向後一拉,胯下戰馬因這猛力一扯,前蹄騰空,舉蹄未下,一陣嘶鳴,幾乎是同時,長箭從姜雨村胯下戰馬的原定落腳點處射過,與碎巖相撞,箭頭猝斷。
與此同時,另一邊,姜雨村射出的箭直接將野鴿籠子的木栓環扣射落,兩個籠子剎那間同時崩塌,姜雨村位置在前,勒馬疾奔,一弓三箭齊發,身後秦雲失手,面上露出一抹驚異,揮鞭,亦催馬疾馳,搭弓射箭,不時已與姜雨村比肩向前。
姜雨村的箭法不及戚凌峰,弓箭不比手槍,一瞄一個準,箭尾一羽,考慮風速,遠端射擊會有所偏差,但是準頭還在,姜雨村唯一能做的就是縮短射程,催馬疾馳,胯下戰馬與姜雨村跑了一路,到是熟悉了她的方位動作,每一步都配合著背上的姜雨村。
見一旁秦雲攆上,姜雨村身下的戰馬不由後蹄一動,踏起地上細沙,後方的馬見此,鼻子裡灌醋般噴著氣,秦雲一時不得控,手上箭射出,一絲偏差,成了空靶。
“乾的好!”
姜雨村斜眼瞥了秦雲一眼,身下馬得了誇讚,一通響鼻,更加聚精會神的配合著姜雨村的動作,得此良駒,姜雨村也是會心一笑,繼續拔箭射擊。
一路行進,姜雨村射擊上的短處也暴露在秦雲眼裡,她擅長的是近距離射擊,三箭齊發,要想箭無虛發,於姜雨村來說還有些困難,近距離忽略風速和力道的把控,姜雨村定能拔得頭籌,秦雲此番所要做的就是拖慢她的速度,並且超過她。
手裡長鞭一揮,皮鞭抽打在身下的馬匹後臀,“啪啦~”一聲響,身下的馬疾馳向前,可是與秦雲的配合度卻有些不如之前,即使是畜牲,也有怨氣。
秦雲亦然一弓三箭,但是身下馬匹的配合度降低,射出的箭總有一兩次成了空靶,姜雨村乘勝追擊,身後配備的一袋羽箭已用完了,淒厲聲中,地上的紅絲帶積攢的越來越多。
看了看秦雲一邊箭囊裡的羽箭,姜雨村手上射出箭的速度放緩,最後一個籠子崩塌,兩個人催馬並駕齊驅,同時舉弓搭箭,身後王秀的銅鑼敲擊了三下,再過半刻,比賽終止。
觀察著秦雲射出的箭數,姜雨村改三箭齊發為兩箭齊發,滿天散落的細羽飄舞,在秦雲取用另一個箭囊裡的箭剛巧過十支時,姜雨村抬箭,射出,擊落秦雲射出的多餘的一箭,兩箭箭頭斜側著相撞,擦出燦燦火花。
圍觀的人張口難言,不時的吞嚥著口水,抓衣摳手,眼睛一轉不轉的盯著馬上的兩個人,這一仗對他們這些官家子弟來說,太過少見,也太過震撼。
祭壇裡插著的香灰一斷,最後一聲震天響的鳴鑼敲響,四下一片驚呼,朝著賽場裡衝去,沒有斯文儒雅,全是血氣方剛滿腔熱血被點燃的少年。
半坡上久久沒走的佃戶和那兩個打賭的老農一齊朝著那邊望去,坡下喧囂聲震天,此時手裡攥的緊緊。
姜雨村勒馬脊背挺直看著對方,秦雲沒有要走的意思,亦然看著她。
“那是何意?”
秦雲手指著相撞斜插入地的斷箭,看了姜雨村的箭囊一眼,再看了看自己的箭囊,其中意味一目瞭然,姜雨村放了水。
秦雲面上青黑一片,手裡攥著的韁繩捏的緊緊,刻意放慢速度,面前的人讓他深深感受到了恥辱兩個字的涵義。
武者,只有輸贏,姜雨村的做法,是在活生生打他的臉。
“何意?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