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騰不知道自己心裡在彆扭什麼,暗暗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推開了門,看到炕上靜靜躺著的姜雨村,心下鬆了一口氣。
“這孩子是個命硬的,那背上長長的口子皮肉都翻開了,瘦瘦小小的樣子倒是挺過來了。”
老婦人隨著杜子騰進了門,看了看炕上躺著的姜雨村,嘆了一口氣,“去看看你妹妹吧,和她說說話,興許醒的能快點。”
見雨村沒有異樣,老婦人說完移步到了外頭,將門帶上,這時期是受不得風的,要是再染上風寒可不得了。
杜子騰扶著桌角挪步到炕邊,看著昏迷不醒的雨村,睫毛卷翹,挺鼻櫻唇,白皙的面板白嫩的似掐的出水來,看著確實不是一個男孩子該有的模樣,只是那殺伐果斷,行事作風,嘖嘖。
“好不容易有了個弟弟,怎的說沒就沒了。”
心裡還是有些硌應的,杜子騰瞟了一眼姜雨村,心裡有些憤憤,朋友呢?兄弟呢?
這麼大的事情居然瞞著他,忒不地道了,不過想想也是,一個失去雙親的女子活的會比男子要苦很多,光那惡嬸子的編排就夠她受的了。
這件事情他得幫她瞞著,至少薛家人不能知道……不過心口還是堵著一口氣沒有順下去。
憑著杜子騰那講廢話的本事,醒來本想繼續眯一會兒的姜雨村順利被他吵的睡不著,假寐也是不成了,遂睜眼惡狠狠的瞪著他,“你……能……不能……少說……句話……我想睡覺。”抬手欲寫,然後背被扯的生疼,雨村只得啞著嗓子說著,一個字一個字吐成了一句話,現今說話對她來說還是很困難。
見自己身上的衣裳已是換過的粗布裡衣,有些寬大的過分,鬆鬆垮垮的將雨村裹在裡面,雨村抬眼盯著杜子騰,沒有說話,也沒有移開視線。
“你瞪我幹甚,是阿婆幫你換的衣裳,我自己都昏死了,哪裡還顧得上你。”杜子騰撇嘴不屑,心裡的無名火還是被點了起來,“我可不管騙子的死活,這一點想必妹妹很是清楚吧!”尖聲尖氣,還不忘在妹妹二字上加重語氣。
“一般摺子戲裡那些騙子可都是要倒大黴的,你瞧,今兒個不就驗證了嗎!”
雨村嘴角微抽,看來自己的女子身份是暴露了,但這廝陰陽怪氣拐著彎兒罵她是做甚,她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雨村沒有吭聲,別過臉不看他,心想這杜子騰脾氣怎的跟個小媳婦兒一樣矯情。
看到屋外端著藥碗進來的阿婆,杜子騰一瘸一拐的迎了上去,雨村撐著手坐起身,後背的撕扯疼的她臉色青白,杜子騰見狀忙邁步上前將她扶正,雨村抬手別開他的手。
杜子騰鼻子裡亦是悶哼了一聲,斜眼瞪著她。
“你們這傷的可不輕,可是路上遇到了山匪?!”
老婦將手裡端著的湯藥遞給杜子騰,在炕邊上的凳子旁坐下。
杜子騰邊將藥碗吹了吹遞給姜雨村,向著老婦人施了一禮,溫聲道:
“不瞞阿婆,確實是遇到了山匪,我兄妹二人本是去鎮裡探親,怎知半途欲到了劫匪,慌不擇路跳河逃生,卻還是被亂箭射傷。”
“阿婆,請問這裡是何地?距離魯橋鎮遠嗎?”
杜子騰凝眉詢問,因著平時出來的少,這四周他沒有什麼印象。
“不遠,搭牛車半把個時辰也就到了,可是想著回家?家裡可有人啊,我託老伴兒去給你們家裡人捎個信。”
“這樣也好派個人來把你們接回去,如果沒人就在這裡待著,先把傷養好再回去,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萬一路上再遇上歹人可不好。”
老婦人說到後面不由看了看雨村,小姑娘這傷怕也是不能走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