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醜一回,只有三折。”陪著噴酒嗝的三條王步入後堂,他解釋道。沙碧娜本就歌女出身,便帶人出兩場,剩下的是鳶兒親手調教的新歌老舞。所謂老舞,是宮裡日常鶯鶯燕燕們表演的那種,在他眼裡與i梅朵屋裡那幫人的摔跤舞難分仲伯。倒是新歌,是他花了小半時辰功夫叫人錄寫出曲譜的《四季歌》。
“等下。”胖子停住腳步,擺出個蘭花指,“慶王侄,你料錯了。”
“願聞其詳。”不是光肅王會扮雅士,手拎茶壺的慶王也常自詡超然。
“有一回。”胖胖的蘭花指攀上了一搖一擺的慶王肩頭,“記不記得有一回,好幾年前落大雪的時候,這廝鬼嚎啥蝸牛。”
“噢,有有有。是有那麼一回,不可小覷,不可小覷哇!”
“安國公,果真如此嗎?”韓王好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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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個年紀大了,有時候聽差了也在所難免。”黃衝是死不承認的。
“莫要狡辯,我家裡的幾個現在還會唱。”慶王當然不服老,也堅決不同意別人說自己耳背,列舉出鐵一般事實出來,“那種古怪腔調,寡人一輩子首見於他。”
“嗯,稚趣滿滿,騎在鞍一顛一顛唱出來也不會跑調。”
“蝸牛?寡人似乎也曾聽過。”矮胖子想起了,王府間最喜攀比,包括稀奇古怪。這種簡單而明快的童謠,當然在藩國大戶人家間流傳過一段。
“有點意思。”落座於几旁,慶王有些企盼。
“嗨,待孤好好觀賞下安國公新置辦出的么蛾子,回頭也好讓府上人過來錄些新譜。”胖子沒上他的座位,而是由人攙扶擠到跟前,一把手抓起個盞兒。
“怕是一時半會看不著了。”才沾屁股的韓王也急急擠到這邊,不為扎堆,而是用根指頭戳向圈簷下。那邊,黃衝正仰起腦袋,中軍張成正細聲在稟報什麼。
“怎麼,你聽到什麼了?”
“似乎是李賊的使者到了,想此際求見安國公。”
“他,他想...。”霍然起身的肅王發現袖口被慶王壓著,小眼睛一溜,“他不會連夜趕著到前面去殺個人吧?”
“寡人以為,他會。”韓王臉上露出說不出的表情。
因為,面帶詭笑的黃衝已經朝他們走來。
大順國新立未穩,李自成連龍椅都未坐熱乎就被吳三桂和多爾袞一路攆出京城,急惶惶如喪家之犬向西邊連退。
他的丞相牛金星也不知道咋想的,楞是派出人想聯合黃衝,一起抗擊滿奴韃子。
作為使者的李建泰以前是位內閣大學士,早前對安國公也是推崇備至。現在投了賊,眼看大勢不妙,便想脫了難身投來這邊。為此,他不光手捧來黃衝要求攜帶來的御賜尚方寶劍,還特意換了身大明官服。
可一入大堂,他愣住了。
正面平排三張案,三位身著蟒龍服的傢伙正鼻孔朝天,正主兒那位著麒麟服的反而架案在側前,正襟危坐著。
“呔,來賊報名。身居何職,所為何事。”正中緋色龍袍的胖子上來就張牙舞爪。
旦見李建泰不慌不忙,一撩官服前擺,雙膝跪地之後,將手中寶劍高舉
“吏部右侍郎兼東閣大學士李建泰代我皇親征,不幸遭擒偽降於賊,今特藉機來投奔大明安國公及諸位殿下。”
怎麼樣?文官的口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小菜。
“無恥。”右首慶王吐出兩字,再懶得做聲。
“啪。”“嘟,大膽賊寇,竟敢狡辯。”韓王拍下驚堂木,從案臺後竄出小半截身軀。莫辦法,他個子矮,與那份想顯擺出的威風實在不襯,只好站在椅樑上。以顯高大。
“下官非為狡辯,當日獻家資助餉剿賊全出自一片忠心,無有做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