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同樣喜歡弄權的前界首輔溫體仁,眾多攻訐詞中,可有一條貪墨的實罪?
唉!不管怎麼說,到三月初一,楊閣老在軍營中亡故。無論是服毒自縊還是交迫熬煎而亡,總之肥翁是享年五十有三。
鎮番衛對京中訊息還算得靈通,張嫣咬牙切齒罵了句庸才該死。
“該死不該死咱們無權評判人家。涼州城的守備達元貞既然同意配合,那邊派駐軍兵的糧秣也有請夫人多多關注,莫要失去了這幢好不容易搞來的門戶。”
黃衝不是懶得再理,而是無暇顧及。賊兵如此勢大,傳言已有百萬之眾,逼得他不得不加快將進行到一半的川藏戰略。
如今的形勢對他異常有利。甘涼地方上向有“回七漢三”的說法,而回民又一貫有自治優待,為解決府軍實控河西在法理上與朝廷派官之間的衝突,巧借土著各族的軍事參與也不失為一條良策。最起碼,對西安府有個明面上的交待。
鄭崇檢就是以‘回、蒙、府軍聯合部’的名義,被派駐在涼州衛中。
既然皇帝不願委任官職,一統河西又勢在必行,原本只有三四間破瓦房的鎮番衛聯絡點得以擴充。目前各族參與的‘民防聯軍’已經擁有了一小片軍營,並在擴張中。
僅僅是打著聯民防賊名義參與地方協防還不夠,鎮番衛一夥人還在積極架空西寧的茶馬市,大掘朝廷的牆根。
沒什麼好顧忌的,這些名義上統繳國庫的利益往往都歸在流官們兜裡,土官們巴不得他們早些滾蛋。黃衝正是利用了土、流官之間的矛盾,扶植壯大民市擠壓官市,最後迫使無油水可撈的朝廷派官們自動走人。
偏遠、貧瘠、戰亂及連年的災荒,現在再加上鄭崇檢‘協防’與‘擠市’雙管齊下,流官們根本就無利可圖。
好一條毒計!所以,黃衝大力支援。
“行了,軍倉的虧空正在彌補,再多兩個月,各處調運的糧食能填上四成。”張嫣有閒心議論楊閣老,可見由收納流民而造成供應困難,不久將緩和。她捻著張紙,擺在桌面,“哎,我說這些人還需輪換。”
“你講的是‘寒鴉’?”
“當然是。”
語調中,柔情蜜意參雜在其中。自來沒人願意把權力與人分享,也無人將這等機密與自己老婆共參。可黃衝做到了,寒鴉總堂最近架設了個分揀司,將三十幾處堂口發回的訊息分類分級。歸納後由黃衝簽署,再按等級轉達各處。而掌舵總理署的張嫣,幾乎可以查閱到除所涉張家和她自己的一切資料。
“嗯,有道理。”
黃衝在敷衍,根本沒輪換的必要。這廝設定了一套嚴密的密探工作流程,各堂口只能單向朝下發布命令,而‘寒鴉’們除了定期朝總堂傳送常規項訊息,做完任務也直接向總堂彙報。各地堂口並不知道結果,連所統管的下屬都不得見。
“我吩咐鳶兒多裝了幾件衣裳,到時候記得要穿。”
“謝謝夫人。”這句是真誠的,黃衝還拉了下對方的手,“後方一大堆事務全靠你,辛苦了。”
“你不是說相敬如賓不好嘛,怎麼自己又對我講謝了?”
“夫人替屬地百姓日夜操勞,還擔了一些本不該承擔的惡名。百忙之中還親手替某縫製衣裳,怎能不道謝?”拍著對方手背,樂安侯有一絲洋洋得意,“我能得今日,全是走運遇著你。”
“蜜兒話留著在路上說,我這裡不稀罕。”女人說完轉背了身,手卻捨不得抽回。
讓男人不得見的一雙鳳目中,既有欣慰,也有離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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