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還有時間營門開啟,火焰中直接被無數雙手推倒,然後就是瘋狂的逃竄。有撒丫子不辨方向亂竄亂躥的,有騎馬猛抽鞭子亂抵亂撞的,還有手腳並用亂滾亂爬的。
聚集在一起就是災難,第三輪炮火轟向了營門及周邊。
一年多的長途跋涉,這支崛起於西南邊緣的長槍猛象戰隊,在轟鳴的炮火中煙消雲散。
哀嚎在地上爬行的傷兵,奄奄一息噴著白霧的馬匹,雙膝跪在壕溝裡口中唸叨著他們神靈的降卒。這些就是夏侯青及其百多名親衛所能見到的實景。
不再需要拼殺,噓噓的竹哨聲在催促後邊人趕過來打掃戰場。
獨青山南,水草地。
慕斯臣.塔塔兒仰趟在馬鞍上,眯起一隻眼仰看著天上的太陽。
冬天裡的太陽像個從冰窖裡那出來的盤子,涼颼颼地沒有一點生氣。只能說聊勝於無吧。
“在這,就是這家。”
“裡頭人統統出來,快點。”蠻橫無理的撕扯,一對母女被趕出帳篷。
“…官老爺,我們都是因繳不起稅,才迫不得已遷離白亭海,來這麼偏遠貧瘠的地方來放牧的窮苦人…。”老婦人低聲下氣地哀求道。看來對來的人也知道一些,團起兩個巴掌不住地姿勢古怪地作揖。
“這邊的水草也是我家侯爺的,必須交稅。”
帶路的嚮導在厭惡地叫囂著。他是自願來的,自願領著府軍上門來欺負曾經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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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總是倔強的,即使是個女的,尤其當看見別人牽走自己牛羊的時候。
“住手,我們受王子的庇護,你們敢亂來必將受到懲罰。”
“…你不能牽走哇,這是用來拉運帳篷和水車的牛。”
“王子?是不是幫愛新覺羅家偷運糧食的那個?哈哈哈…。”
“鬆手,庇護你們的王子已經上個月就被砍頭了,就在小河灘城南門外。還不鬆手,抓了抓了。”
“哈斯其其格快點跑…,到綠洲邊去找阿如汗。”
“別跑,再跑把這座破狗窩和你母親一起燒死,站住。”
“……強盜,長生天會給你應有的懲…呃…。”
不遠處的蒙古人營地裡,雞飛狗跳。斷斷續續的嘈雜聲從十幾個破爛帳篷中飛出,鑽入她的耳朵。所以,她手裡還攥著梗乾枯的草棍,一頭還有些細小的耳屎。
一口氣吹落,草棍甩出,才抬起的半截身軀又仰倒回去。
“喂,快著點,你們是不是以為老孃很有閒工夫。”
“是是是。”
“啪。”
一鞭子狠狠抽在搶著答話的那人臉上,一道鮮紅的血印在微微抽動。
“看見沒有?看見沒有?官長老爺發怒了,都給老子蹲下。”
“撒手。”
刀子嚐嚐嚐一連亮出好幾把,破衣爛衫的牧人們只要蹲在一起,女孩也鬆開了牛鼻繩,但是依然被人抓住胳臂。
“你們的頭人呢?”
“…放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