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吃過人的老虎會上癮,是真是假也沒人敢從老虎嘴裡問出句實話。壹旅老兵嗜血卻是實打實的,他們愛殺人,也很懂得殺人,從遼東老哈河南岸開始,記在他們刃下的冤魂已有無數。
隨著小松山一戰的慘烈,壹旅曾經用人命堆積起的傲嬌被人踩在了靴子底下。
風光無限的馬伕受到四面八方的詬病和指責。更多的原因他業已想清楚了,不是因慶生的崛起,也不是比他還狠毒三分的夏侯青在爭寵。而是因老婆冬至,張家及許多人都不願意看到他兩口子分握兩支勁旅。
兩口子之間的親密無間由於連娶的小妾們而告終,周圍人再也聽不到他肆無忌憚的謾罵和嘲諷。
壹旅復編的過程是他一生銘刻在心的磨難史,比當初被吳茂林驅逐出家門還要慘痛。
他該是一隻蟑螂,老爺原話就是這麼說的。當著冬至的面,這句類似調笑的寬慰話讓他想了許多,許久。
倖存的老兄弟們大多分散在其他各部,除了大個子、夜遊神和木匠三個還能不時見著,其他人全混成了旅部副將或者營部指揮使,常年也難打一個照面。
不管他們有意無意,蔡植騰在有意迴避他們。
獨掌主力的實權,還有對大帥姑爺稱號的顧忌,使得許多人對他表現出兩面三刀。
事實大家都要知道,樂安侯到現在還沒有子嗣。
沒有子嗣的侯爺依然大度長情。調撥壹旅固守西海,是府軍西部擴張的堅定一步,也是對他信賴如初的顯露。
圖魯拜琥絕非善茬,不久前他的斥候已經突入到西海邊上,向北反擊的戰役隨時可能打響。他熱切地盼望著這一天的早日到來,也許只有當鮮血將這邊土地再染紅一遍,他和屬下眾多人的榮耀與光芒,才能刺瞎那些反對者的眼睛。
“報~,侯爺手諭到。”
快馬賓士,騎手在馬上老遠就朝這邊大喊。
持槍守衛齊齊跪下一條左腿。肅王如今最大的成就在於此,廢原帥帳之名改稱侯爺,文官下轎武官下馬方能顯出河西霸主的遵從,當初的王晚亭跟他真不在一個層面上。
“末將接侯爺手諭。”
以豪放不羈聞名的壹旅主帥,是在帳外低著頭,伸長雙臂接過手諭及其他東西的。
‘小河灘城所需供應,儘快完成。某攜貳旅先奔肅州,西海周邊一切,由你做主。’
一張破紙片,兩句簡單話。還有一方鮮紅的樂安侯大印,令得蔡植騰立時跪了。
願永生永世跟著這樣的人走!
還有一張類似的指令被收藏家裡,當時誰也沒料到黃衝會把整個護天營交在他手上。那一方上輕車將軍的印信,記錄著數年前他蔡植騰最最光耀奪目的時刻。
連同這一份,他要傳給子孫後代,七個小妾,已經有三個大著肚子。
蔡家的榮光必會重顯,並且更加璀璨。
“這是什麼?”
掂量著手中的金牌,感覺是塊銅。
曾經混跡江湖,這些雜七雜八的本事,二十歲之前他就已使得嫻熟。
鎦金銅鑄的牌牌長有兩分,寬不及一分,薄薄的。
正面陽文鑄字:信符。翻轉背面,頂端有,皇帝聖旨字。左邊篆有合當差發,右邊為:不信則斬。
“另,侯爺口諭,著與靈藏贊善王互市茶馬。”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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