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放下手中那支雕琢水仙花紋的玉杆湖筆。
踮起雙腳將窗格輕輕掩上。
那根瓦黑錚亮的纖細狼毫在翻滾,白娟上滑出一道墨跡。
象什麼都沒有發生。
然後,老王照舊並依然低眉順目地倦回蒲團上。
安靜地坐在矮几後頭。
龍案上方正要落下的硃筆這時候頓住。
皇帝抬頭向窗,若有所思。
心中本有的決斷,在雷聲中一下子恍惚並猶豫起來。
剛想說句什麼。
“轟隆隆…。”雷聲又滾滾而來。
殿前的守衛覺得較方才的愈發響亮。
這回卻沒再見打閃,也沒有看到滾滾而至的烏雲。
似乎不像要落雨的樣子。
猶豫中。
執筆的手起落來回幾下,終將硃筆擱在了黃玉筆架上。
說不清道不明,莫來由地嘆口氣。
亂了心緒的皇帝,將手扶在自己額頭上。
“已有大半年的光景,太醫院那邊怎麼說?”
“回稟皇上,依然是束手無策。”
王承恩仰起端正肅然的臉,字正腔圓地回著話。
木偶臉下,藏著些沒辦法解讀的思緒。
皇上正在御覽硃批的這道奏章,是剛由他親手轉呈的內閣快遞。內容是奏請晉封樂安侯黃衝為安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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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已經廷議過多次。
面對局勢,滿腹經綸的幾個大學士,其實照舊不過是在做些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事。
朱由檢額頭在發緊,眉頭不由地皺起。
自登基以來,他眉頭就沒怎麼舒展開過,而且有越皺越頻繁和越皺越緊的趨勢。
年輕的印堂上,已經早早地烙出個明顯的川字紋。
此際,清兵由大石口入關已有三月。
盧象升不久前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