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是不久前發生的事。有人狀告錢謙益,講他在鄉里結交了一幫朋黨,整日散佈怪論、誹謗朝政。對於這名東林黨魁,一向對朝廷頗多不滿,當然要緝拿審問。加上最近朝中人心激盪,更加的要嚴懲不怠。
曹化淳跳出來想解救錢謙益,溫體仁便一不做二不休,密奏聖上講他勾結外朋。
最最料令人想不到的是,此案最後歸由曹化淳來主審,讓他聞到了絲異樣的氣息。
果然,案件轉眼間就起反轉,供詞變成是他指使而為。公堂之上原告張漢儒被活活受枷刑而死。如此的顛倒黑白,陛下竟然聽之任之。再讓閹人追查下去,豈不要大禍臨頭。
怎麼辦?祭起病遁,先避過一劫再說。以往此一招在皇帝明前屢試不爽。
“今年幾只蘆花雞下蛋下得甚是勤快,老爺。”
“放在桌上吧,囉嗦。”
裝病在家,好心給他蒸了碗蛋羹,老蒼頭還是不免遭到心情煩悶的老爺訓斥。
“莫有羹匙,你想叫老爺我抓著吃嗎?”擱下竹筷的時候,溫體仁就覺眼皮一陣亂跳。
“僕人這就給您尋去。”
他的家真的很清貧。好半天之後,老家人才小心地捧出一柄帶有鉛色的銀湯匙來。
“洗過沒啊?灰濛濛的還能用嗎?”
“老爺且先稍等,待老奴用熱水再浸它一刻。”
“囁熱)得個柄,那噶能用?真格雞糟麻煩)。”
煩惡的心情使得他把家鄉土話都罵將出來,奪過湯匙低頭便往嘴裡瓢。
“老爺先湊合用著,等閒下來奴僕把它搽出光來。”
“聖喻下。”
家僕話音未落,外間透進來傳事太監特有的尖銳嗓音。
待見進來的不止一個,還有數名帶刀的御前侍衛。家僕嚇得立即躲到柱後,而首輔大人艱難地嚥下一口原本滑嫩的雞蛋羹。
“上曰,體仁年邁多病,可還鄉。”
咣啷一聲,老僕費盡心思尋出的湯匙掉落在地。
“臣遵旨。”
言訖起身,一雙眼睛只能望向院外天際的無限夕陽。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這是他離京前受人圍堵時,替自己辯解的話。
張嫣是騎著馬進小河灘城的,這讓所有人都為之驚訝。
沒有夾道歡迎的百姓,只有森布兩側的兵丁和閃亮的刀槍。屯衛中原有的人口不足三千,小城也是破爛不堪,東、西、北三向城牆連門都已在戰火中倒塌,到現在也沒修繕。
戴著胡婦常用的薄紗面飾,她要親眼見證戰爭所帶來的苦難。
鳶兒也在馬上,與暴丫兒兩個近隨在主子身後。負責守衛的龍夕特意叫引路的前隊閃列左右,好讓這位也許是未來的女主人突顯其至高無上的尊榮。
“末將參見夫人。”
蔡植騰行軍禮,絲毫不敢怠慢。從夏侯青刀片嘴裡吐出的話豈會有假?只是到現在他還鬧不明白,這位看似權勢滔天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蔡將軍請起,先帶我沿街巡看一遍,再行回府不遲。”
“喏。”
無人敢質疑,舟馬勞頓的太康伯張國紀也隨在車隊中陪她一起四處檢視。他也需要大女兒擺出該有尊式以壯自己的聲色,雖然到現在兩父女還不願講話。
“恭迎夫人。”軍漢們的吼聲響徹雲霄。
“肅王府門下恭迎侯爺夫人。”
先到的蘭州一夥人擠到馬前參拜,急切想見上她一面。他們已獲悉,未來這裡一切,都須由眼前這名女人來進行管理,兩府行宮未經對方示不得動工。
鎮番衛屬地真正的民生主宰,這是侯爺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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