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二十年的青春歲月,莽古濟都同老男人一起。這其間,奴兒哈痴相繼掃平輝發、烏拉,基本統一女真各部,如願稱汗,定都赫圖阿拉建國並計有年號。
伴隨著崢嶸的歲月,少女變成了少婦,女兒變成了母親。
身為母親的莽古濟不可能不為後代著想。於是,大女兒嫁給了大貝勒代善長子嶽拖,小女兒則嫁給皇臺吉長子豪格。她是個強勢的母親,也是個極稱職的母親。最起碼這兩門親上加親的婚姻,替後代牢牢綁住了榮華富貴,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人生也如打仗,處處充滿意外,計劃總也趕不上變化。
老男人死了,莽古濟作寡婦了。敖漢部首領瑣諾木杜稜,因察哈爾虎墩兔憨無道殘害兄弟,不養人民,遂攜部眾四萬餘,前來歸附了。
皇臺吉不光與瑣諾木杜稜行互抱禮,還把寡居的姐姐嫁給了他,並把開原哈達部的牧場給到他。
莽古濟當然曉得皇臺吉為什麼要這麼做,對皇臺吉的野心膨脹也是一目瞭然。
先是二貝勒阿敏被削去稱號,打入監牢幽禁,理由是擅自放棄遵化、灤州、遷安、永平關內四城。四大貝勒變三個,皇太極居中而坐,地位明顯得到提高。
四大金剛變成三尊菩薩只是開始,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她的同母弟弟的莽古爾泰。
莽古爾泰垮了,連命都沒留下,不久前被人所殺,連金刀都不見了。莽古濟知道是誰殺的,這份仇恨她藏在心裡,繼續冷眼看著。
果然,不久前。四貝勒只剩哼哈二將時,知趣的代善主動退讓。皇臺吉面終於如願以償,成了面南背北獨坐的局勢,一手獨掌大權。
愛新家的皇臺吉時代,從此正式開啟。
“除了戰陣、武器和軍旅相關的,老夫有句話想同你講。”
“悲天憫人就免了。如果想感慨下白雲蒼狗,世事滄桑。請便。”
說這話的時候,黃衝的一雙腳泡在河水裡,草原與荒漠交界處的河流很不定,水大水小年年不一樣,位置還常常變換。但夏季依然是美好的,即使身處在殘酷戰爭中,這個季節還是會帶給人許多向往,生的嚮往。
“你也曉得天主信徒只能有一個妻子。”
“嗯,某又不是你主的羔羊,一個妻子還是妻妾滿堂,也不由某擅做主張,某有的是長輩。”
“老夫沒有勸你納妾的意思,只是想同你感慨下世事之滄桑。”
“憑您這歲數,應該。某該老實聽著。”
人和馬要經常溝通,尤其是自己常用的坐騎,戰時生死相托的夥伴,尤其要重視。御馬監下轄的勇士營將士,對戰馬就有視作夥伴的傳統。
這種傳統傳到黃衝的耳內,他老人家今天便也親自牽馬刷起,倒把傳令兵閒成了條狗。
“籲~。”
打從小教堂被黃衝追回來,孫家的僕人及隨從見風長一般多出了許多。即便大半已分派在孫和鼎手邊,留下的也有二三十個,男女老少都有,黃頭髮的也有幾個。
“你而今弱冠有四,仍該是少年狂放的年齡。”
“怎麼地孫老爺,若是覺得某用條命在這還嫌不夠狂放,你且說便是,某邊刷馬邊洗耳朵。”
沒好氣地,黃衝用棕刷劃拉著麟月的腰身,順帶朝挽著褲腳的孫老頭甩了串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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