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幾日比對,覺得之前線路過於理想。為確保行進速度,當走那邊商路。”
“那便是要硬戰幾場啦。”
“對,一路的斷尾一路的快進,三千人死絕也要確保負責下一步的人馬,在最短的時間內送抵插漢河套地區。”
“斷尾?”
“壁虎為存,自斷其尾。”
詞很漂亮,說得文縐縐的。意思卻很冷酷,為確保目的,故意讓三千軍兵一路傷亡,造成此隊人馬被消滅殆盡的假象。
朱由檢眼內精光一閃,他喜歡性格冷酷的狠人,並認為自己也該是。
“如若只求快,何不出山海關直走寧錦一線?”
“正面易受攔截,亦無法突破。”
黃衝內心在哀嚎。老曹是很厲害,態度也不差,但真是個軍事上的白痴。京營放在朱驥手上也比放他手上要強上百倍,文官做武將已然不行,讓太監督大營兵簡直就成兒戲。
“後期又該如何走法?”
孜孜不倦進行詢問的曹化淳有許多的不明白,包括黃衝的用辭都需講解,主子面前他不得不硬撐著繼續推演,直至將事議定。
“前期順利,損失不大的情況下可過長山,一走上榆林堡與平虜堡之間,先由正北渡蒲河抵瀋陽中衛。一走靜遠堡邊側,渡蒲河後插沙嶺墩北向,由西接近瀋陽。”
“然後,大隊掩藏於渾河中段附近。小分隊化妝入城,相機行事。”
必須耍花腔。議論到此,黃衝見證了一場雞同鴨講的例項,脆弱得再也承受不了昭仁殿內的陰寒。六月大熱天,一顆心幾乎已經涼透了。
“七、八、九,預計冬十月可出個結果。”
“好。”
再認真的眼神也無法說服黃衝體味出的敷衍,朝廷缺干將,他已經斷定確定以及肯定。似自己這等半桶水的都比老曹抖出的建議要強,那麼以往兵部決策,可謂是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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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高估了朝廷的軍事實力,不光是兵還有將。
“愛卿何時揮師東去?”
“大約還有十日左右,七月上旬當能成行。”
皇帝的文學休養比他要高出數倍,不言東征,也不說平奴。東去這詞的意思就是一去不復還,並且還讓他聯想到一江春水向東流的悲涼。
他的心,已經涼透了。
本以為,既然皇帝決定實施這個異想天開的計劃,朝廷自然會召集一幫子高超人士,健全後期的方案並快速調集所需有用資源,進一步確保能達成目標的前題下,痛痛快快地賭上一局。
天曉得是自己腦瓜子抽風還是整個世界都抽了風,不光沒得益助,還消減掉一營計劃中的人馬。
欲哭無淚啊,還要裝出一副慷慨赴死的鬼模樣。
“入秋後北地難行吶,何故還要拖延呢?”
這是催他快點去死啊,黃衝第一次感覺到,此位皇帝非可共謀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