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筆親書的匾下,擺著覆罩黃色絲緞的御塌,朱由檢端坐其上。
緊挨著的是方紫檀木的方几,一隻袋蓋的翠玉茶盞放在蓮葉形狀的銀襯盤上。沒有像慈慶宮陳設有冉冉的檀香,據說皇帝對香菸禁忌。
“叩見陛下,臣下黃衝謝主上隆恩。”
剛進完食的人難免都會顯得慵懶,朱由檢擺擺手,示意他於錦墩落座。倒是官大數級的老曹立著,誰叫人家是近臣呢。
“新任宣鎮總兵張全昌有些那邊的訊息。”
這個張全昌既然能搶去本該是他的職位,其來歷自有人在黃衝跟前說起過。
張氏兄弟張應昌、張全昌可算名將之後,三代總兵世家。
爺爺張臣起於底層,邊軍小隊長滴乾活。萬曆十八年,三娘子的第三任老公博碩克圖助火落赤犯邊,從河套挖牆入關時被他射傷,旗幟連帶女兒都被他親手奪了。
牛哄哄的張臣一路坐到陝西總兵的位置,後來因反對朝廷與叛亂的順義王議和,免職歸家。
上一輩張承蔭則是名烈士。
薩爾滸戰役前一年,已起兵叛明的奴兒哈痴攻陷了撫順。正撤退時,總兵張承蔭帶領遼陽副將頗相廷、海州參將蒲世芳,並率戰卒一萬前往追剿。
很可惜,最終全軍覆沒,連他自己也光榮了。
哥哥張應昌為山西鎮總兵官。他則被建奴韃子俘虜過,投降並當過偽官,據說由錦衣衛策反而歸。內情只有錦衣衛部分人員及東廠督頭曹化淳清楚。否則也不可能驟然空降,將本來何柺子運作該是黃衝的總兵職位,生生地坐在屁股底下。
“下臣遵旨。”
“陛下的意思是,你東進之時,可先繞道宣鎮,走獨石口。”
“這…,這麼說陛下決定了?”
先是欣喜,然後心裡開始打鼓,不是怯戰,而是沒料到計劃會受干擾。
“朕數日來苦思冥想,也許你是對的,姑且一試吧。”
輕描淡寫的語氣,想著重而不留痕跡,但讓黃衝開始搖擺不定。因為他不能確定,張全昌到底有什麼重要的情報,需要將既定的計劃做如此重大的修改。
“臣遵旨。”
沒有豪言壯語,也沒表視死如歸的堅定態度。但似乎朱由檢喜歡他這樣,只要專心去做,比啥都重要。
“護天營目前分有五個子營。放一部協防獨石口,一部佯動照舊巡喜峰口。”
在主子點頭示意下,曹化淳將已商定的計劃以不容反駁的口吻,向他吩咐。
“老營及周邊多處尚要留守一個子營,某隻能率兩營人馬出關壩上,再行繞行至遼陽左近,對也不對?”內心的反感漸漸泛起,黃衝努力壓住自己的怒火。
“正是。”
皇帝說話的語氣讓人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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